這幾日秦可情和司徒吉時常外出,據卓沐風估計,應該是找何仲榮商量事情去了,具體是什麼事情,他卻不太想知道。
他現在隻想一個人待在院子裏,等到婚宴過去之後,便離開這裏。既然白衣姐姐做了決定,那麼雙方也就沒有再見麵的必要了。
距離大喜之日還有五天,天海門格外熱鬧起來,每日都有大型船隻靠岸,一批批人馬被迎入門內。
作為南海有數的頂級勢力,天海門少門主大婚,各派焉有不來之理?
除了收到請柬的頂級勢力,超一流勢力和一流勢力也都主動差人送上了貴重的賀禮,隨後識相地離去。
畢竟天海門占地有限,隻會招待極少數的人。
一時間,南海各大頂級勢力武者碰麵,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老一輩的相互打趣,年輕一輩則暗暗比較,甚至為此還切磋了幾場,當時博得滿場彩。
秦可情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結識眾高手的機會,每日都帶著司徒吉周旋在各派之間,早出晚歸,弄得卓沐風很孤獨,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距離大喜之日還有三天。
這天傍晚,司機突興衝衝地跑回了碧竹院,拉著卓沐風就往外走,卓沐風自然連連推拒。
司徒吉道:“老弟,老哥哥我碰到了一位多年不見的好友,他也是個嗜酒如命之徒。我向你介紹了他,他很想見見你,快隨我去。”
卓沐風擺擺手,苦笑道:“老哥哥,我不太想出去。”他轉身欲返回房間。
司徒吉吹胡子瞪眼,喝道:“我說老弟!你到底怎麼回事,初見你豪情萬丈,誌在四方。似你這等人,本該是無所畏懼,坦然豁達才是。可你卻整日窩在這小院子裏,也不見外人,終日借酒澆愁,莫非老哥哥看錯了你嗎?”
腳步一頓,卓沐風還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沒想到對方早已看出了端倪,原來這段時間一直陪著他裝傻,以另一種方式開解他。
卓沐風鼻子一酸,轉過身抱拳道:“多謝老哥哥。”
司徒吉歎道:“年輕人心裏有事,我這個老頭子不便多問。可人生匆匆百年,一切隻是經曆,又有何事值得老弟你如此掛牽?”
語氣一轉,爽然道:“就衝老弟你的救命之恩,若為酒,老哥哥願為你取到人間佳釀。若為事,但說無妨,老哥哥定助你一臂之力。若為女人,嘿嘿,你要哪個?老哥哥為你搶來!”
這話聽得卓沐風樂不可支,心裏的陰鬱,悄然消解了不少。原來朋友的真誠關心,比美酒更能消愁。
話說到這個地步,卓沐風再不答應對方,那就真的太不識相了,遂笑道:“無需酒,也無事,更不需要搶女人,能結識老哥哥,已是卓沐風最大的幸運。”
哈哈一聲大笑,見他神情振作不少,司徒吉一把抓過卓沐風的手臂,拖著他離開了碧竹院。
走在水榭亭廊之間,不時便能看見來來往往的南海武者,男女老少皆有,或閑談,或飲酒。天海門的下人奴仆則穿梭其間,忙碌不休,越來越有大婚的感覺了。
越過人潮,又來回繞彎之後,司徒吉領著卓沐風來到了天海門後山。這裏一片幽靜,隻聞鳥雀空鳴,讓卓沐風舒服了不少。
沿著山路往上,在翠林掩映之間,竟矗立著一座斑駁的古舊六角亭。
亭中坐著一麵相清奇的綠衣老者,頜下的胡須也很長,隻不過綁成了辮子,正搖頭品酒,看起來比司徒吉還要放浪形骸。
“老米,我的小友來了。”司徒吉大老遠便喝道。
綠衣老者睜開眼睛,掃了卓沐風一眼,手掌一翻,石桌上壺中的酒水便凝成了一道水柱,從壺口衝出,分別注入了另外兩個小杯子內,剛至將溢未溢之間。
這份內力看得卓沐風暗暗咋舌,此老的實力,恐怕不遜色於司徒吉。
司徒吉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拿起酒杯便一飲而盡,嚷道:“好酒,好酒。”
卓沐風當然不敢這麼放肆,他先是朝著綠衣老者拱拱手,這才飲盡杯中酒,露了露杯底。
綠衣老者笑問道:“此酒如何?”
卓沐風:“單論酒的滋味,隻能算一般,但因為是長者所斟,於我而言卻值得上千金。”
“哈哈哈……”綠衣老者指了指司徒吉:“司徒,你這位小朋友的嘴巴可比你甜多了,你該跟他多學學。”
又看向卓沐風:“小朋友請坐,我與司徒皆不是循規蹈矩之人,自在點才能做朋友。”
卓沐風本身不是什麼迂腐之人,聞言樂得輕鬆,馬上依言而行。綠衣老者再度用功力為二人連斟三杯,二人相繼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