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聽在巫媛媛的耳朵裏,無異於巨雷轟炸,轟得她頭腦作響,思維像是碎布般片片炸開,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原本低落悲哀,乃至憤怒絕望的心情,都因這番話不受控製地出現了變化,一種莫大的喜悅湧上胸口,令她的呼吸急促了幾分。
巫媛媛淚眼朦朧,側頭問道:“真的?”
劉芳菲重重點頭:“當然,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麼姐姐告訴我,還能是因為什麼?”
過往一幕幕浮現在巫媛媛的腦海中,卓沐風為她做的一切,她其實都記得清清楚楚,如今想來,確實是自己鑽了牛角尖。
今日他連魔門的七大高手都不放在眼裏,都敢指著鼻子罵,卻被自己嗬斥得不敢張嘴,連自己的房門都不敢進,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巫媛媛的嘴角輕輕翹起,但很快又斂去,抹著眼淚恨聲道:“那又如何?他還是勾搭上了別的女人。他要是不把這些麻煩事處理幹淨,這輩子都別想進我的房門!”
劉芳菲在一旁神情微動,張張嘴不知該說什麼。心想你以為卓沐風是你爹嗎?一輩子守著你娘?
以卓沐風目前的情況,能這麼對你,已經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美事,居然還貪心不足?世道如此,男子的地位向來高於女子,何況男少女多,想一個人霸占卓沐風,哪怕你是天下第一美女也不現實。
再美的東西,也總有厭倦期,是個人都想嚐新鮮的。何況美這種東西,見仁見智,到了她和巫媛媛這種層次,已經很難分清楚誰更美了,全看個人眼光罷了。
不過這種話劉芳菲可不會說出口,免得惹來巫媛媛的嫌。
而且她冷眼旁觀,暗暗覺得,要是巫媛媛再這麼堅持下去,總有一天會徹底和卓沐風鬧翻,到時候,怕是連正宮娘娘的位子都未必保得住!
自己是不是應該,適當疏遠一下彼此的距離呢?劉芳菲靠向巫媛媛,嘴上作勢安慰,心中卻打著其他的主意。
而房外樹下的卓沐風,則仰天苦悶地歎了口氣。二女的對話他全聽到了,初時回家的喜悅,早已蕩然無存,隻剩下無可排遣的煩惱和憂慮。
他既惱火自己,也心痛巫媛媛,可讓他為了巫媛媛放棄白衣姐姐和蘇芷蘭,他自問也做不到。
這三個女人,他都喜歡,都想要。如果到了生死時刻,非要讓他選一人,或許,或許他會選擇巫媛媛。但他永遠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隻要他還活著,誰也別想將她們從自己身邊帶走!
房門推開,又關上,劉芳菲提著食盒走了出去,將其放在石桌上,沒有理會卓沐風,轉身走向自己房間。
“謝謝。”就在劉芳菲即將進屋時,一道傳音湧入她耳中。
劉芳菲心頭微喜,卻麵不改色,動作都不見停頓,熟練地合上了門扉。
院內隻剩下卓沐風一人,草木寂寂,對月無言。感應到巫媛媛又開始修煉,卓沐風搖搖頭,倒也沒有離開,他就這樣呆坐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清晨,見到劉芳菲帶著早餐又去了巫媛媛的房間,卓沐風起身去院外洗漱一番後,便到了書房。
房內的陳設與他離開時無異,纖塵不染,顯然每日都有人打掃。
坐在書桌後,卓沐風吐了口氣。飯要一口口吃,巫媛媛如今勉強能接受白衣姐姐,將來未必不能接受蘇芷蘭,自己無需急於一時。
這麼一想,他的心情好了一些,開始翻起書來。
等到了中午時分,又順勢去了蘇芷蘭的院落。二人正是戀奸情熱的時候,妖妃當然少不得一番撩撥,很快就演變成了天雷勾地火。
卓沐風並不擔心蘇芷蘭主仆的安全。蘇芷蘭名義上仍是北齊蘭妃,魔門的人腦子壞了才敢動手,不僅不會動手,反而還會嚴加保護。
其次,昨日他將蘇芷蘭與鬥篷人有關的事告訴了雷大娘,相信這會兒,魔門的人正指著蘇芷蘭去挖掘鬥篷人的秘密。
而且因為玄衣道人的失蹤,隻會比自己更急。
這正是卓沐風的目的,對付鬥篷人,不可能讓他一個人上,他傻了還差不多。魔門到底勢大,可借用的地方也多。
日子似乎又恢複了平靜。
卓沐風返回城主府的事,暫時沒有傳出去,僅有限的人知道。不僅三江盟守口如瓶,魔門的人更是嚴防死守,主動替卓沐風保守秘密。
沒辦法,現在各朝亂成一鍋粥,北齊雖礙於局勢,停止了對這邊的攻伐行動,可要是知道殺大帝,擄妖妃的賊子,不僅沒有狼狽躲藏,反而還大搖大擺地回了城主府,無視於整個北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