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雲凡的呼吸漸趨平穩,李銀林替他將被子裹好,抱著褥子頹然坐在一旁。
雖然並未與雲凡實質性的發生什麼,但在她方才為雲凡所做的事情,也算是親密關係中的男女才會進行的吧。
她想著,那她現在,究竟算不算雲凡的女人?
那她,還有沒有繼續愛雲暮的資格?
她算出軌了嗎?
算綠茶黨了嗎?
算嗎?算吧!
她抱著被褥,看著雲凡微閉的眼睛,突然笑了:李銀林,麵對現實吧。
有什麼關係?就當是行醫治病了!
更何況,雲凡值得你救!
他若再糾纏,坦然告訴他,便好。
他要殺要剮,都由他。何須如此糾結?
君子,當坦坦蕩蕩!
想到這裏,李銀林淺笑,將身上裹的床單又緊了緊,索性抱著被子睡著了。
時間,在空寂的密室中緩緩流逝。
李銀林睡著了,她太累,太倦了。以至於周身的痛楚都不能阻止她入眠。
當她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時,雲凡的眼皮微微顫動,緩緩、緩緩睜開。
他側身抬眸,看著與自己相對而臥的人兒,她裸露在床單與被褥外的肌膚上全是紫色的齒痕。
雲凡最初,確實是混沌的。
到後來,他漸漸清醒。
清楚的知道李銀林在做什麼,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失智後對她做過什麼。
他看著她的側影,若水秋瞳眸光幽深而清冷。
緩緩起身將李銀林抱在懷中,轉過密道。
經過三五個轉折後,雲凡啟動機關,來到一間寬大的書房。
“鬆風,放水!”他高聲吩咐。
寬大的屏風之後,淋漓的水聲響起,屏風後傳來鬆風的聲音:“爺,水放好了!”
雲凡沉聲道:“去問琅琊要散瘀止血的藥!”鬆風應聲去了。
轉過屏風,長寬各兩米、深約一米的一眼湯池出現在眼前。他極盡輕柔的抱著李銀林,沒入微燙的湯池。
“嗯!”經水後微微吃痛的呼聲自她唇中吐出。
雲凡看著李銀林因為吃痛而擰在一起的眉毛,心中鈍痛。
深重的愧疚感狠狠折磨著他。
琅琊隨鬆風來送藥,玉衡寒著眸子也一起來了。
兩人立在屏風外,鬆風按琅琊的吩咐往水中加藥材。
兩刻鍾之後,約半個小時的時間,雲凡抱著李銀林自水中出來。
在湯池之中,他已經逐寸肌膚為她檢查過傷勢,所幸都隻是皮肉之傷,未曾真正傷及筋骨。
可雲凡心中陰霾未去。
待他小心翼翼的替李銀林抹完藥、穿好衣服、掖好被子,天色昏朦,白天將至。
而李銀林從頭到尾都任憑雲凡擺弄,除了因為吃痛而悶哼之外,一直不曾醒過。
待一切處理完了,雲凡才喚琅琊進來替李銀林診脈。
當琅琊的食指扣上李銀林的右腕時,雲凡雙眸微閉,低聲道:“我昨晚犯病了。”
琅琊與玉衡神色巨震,同時投目於躺在床上的李銀林。
玉衡猛的俯首,在雲凡肩上狠狠咬了一口,瞬間留下一個黑紫色的牙痕。
雲凡沒有躲,亦沒有吭聲,待玉衡咬完了,才低聲道:“你倆看著她,我去兵部。”
玉衡一把將他扯住,道:“兵部的事情,我會去處理,你若就此走掉,你們當真完了!”
“琅琊,”雲凡閉眸顫聲道,“幫我準備休書。”
“等她傷好後,將她與休書送去謝明珠那。”
玉衡身子僵立在當場,他突然理解了雲凡此刻的心情:雲凡怕繼續將她留在身邊,怕自己會再次犯病害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