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菲與江琦交換了下眼色。
雙雙跪在欞前,一言不發。
謝相將兩人交換眼色的小動作看在眸中,垂眸,未語。
今夜,注定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雲凡留了玉衡在宮中處理一應事務,趕回戰王府。
家丁們將太監宮婢的屍體陳列在一旁。
一具大紅色的棺木停在戰王府前廳正堂之上。
雲凡徑直撲到棺前,赫然發現棺內身著大紅宮妝躺著的是鬆風。
他驟然停住,抬眸看現琅琊。
“啪!”的一聲,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打完了雲凡,琅琊將一張人皮麵具貼在了鬆風麵上,冷聲吩咐道:“尊太後遺詔,將戰王妃抬去給她老人家陪葬吧!這些太監宮女,同葬!”
二管家立時令人抬棺起駕,往太後停靈的韶華殿去了。
待人去了,府門緊閉,琅琊一言不發大步向梅園走去。
雲凡薄唇緊抿跟在他的身後。
梅園之中燈火通明。
未化盡的殘雪重新冰凍,寒意侵襲。
房間之內,一陣濃重的血腥味混雜著腥甜的藥味。
床上的被褥與雲被早已經換過。
李銀林麵色蒼白仍在昏迷之中。
張大夫正在盡心盡責的煎藥。
待雲凡進來,張大夫搖了搖頭,頗為齒冷的道:“皇上,您當真是太令老夫失望了!”
雲凡微怔。
“縱然娘娘是巫後,縱然娘娘懷的可能是巫皇的孩子!可娘娘無愧於我郢楚!您怎可下此毒手?”
兩個婆子跪坐在床前,雙目紅腫,見著雲凡也並無要行禮的意思。
鬆江在一旁低喝道:“放肆!”
說話間便要撥劍去刺張大夫,琅琊抬腳將他踹出,冷聲道:“亂棍打死!”
雲凡待要阻止,琅琊幽冷的聲音傳來:“真正的鬆江,豈會想要刺殺大夫?”
張大夫為郢都婦科聖手,是眼下郢都城中唯一能保李銀林命的人。
真正的鬆江,豈會想要殺他?
雲凡身形微晃,如果鬆江是假的,那麼自己,豈非又一次掉入陷阱?
“你問過她了嗎?”琅琊冷聲問道。
雲凡知他問的,是關於她腹中孩子是何人的一事。
他沒有問過。
見雲凡不答,琅琊抬首,無聲閉上雙眸。
“你不敢讓玉衡知道這些,是嗎?”琅琊聲音又低了幾分,“所以你才把他調到宮裏,讓我來應對這些,對嗎?”
“她確實是南疆巫後!”雲凡沉聲道,“我親眼所見!”
“是又如何?”琅琊反問。
“我不能留著她與巫皇的孩子!”他的聲音低沉。
“你若容不下,你可以放她走!”琅琊咬牙切齒道。
“我不放,我這輩子都不會放她走!”雲凡看著琅琊泛紅的眸光寸步不讓。
琅琊抬手揮掌打向雲凡,雲凡身形微晃,撞入他懷中。
兩人以額相抵,鼻息互聞。
“我不會放手!不管她是花妖也好,巫後也罷!她是我的妻!”
雲凡的語氣堅定,明顯無任何可商榷的餘地。
“你知不知道那碗墮胎藥下去差點要了她的命?”琅琊冷聲問他。
雲凡聞言心慌。
“她醒了後,派人通知我,我再來探他!”雲凡麵色陰鷖的說完,頭也不回大步離去。
“他逃走了!”張大夫搖頭道,“將軍,他連麵對的勇氣都沒有,如何能將人留在身旁?”
琅琊抬首,看向張大夫:“張大夫,您不覺得您今天話有點多麼?”
張大夫搖頭,道:“此事絕對是一個陷阱!”
他起身,一身青灰色長袍的巫皇自張大會的影子裏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