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真人的院子,又又雙叒改名了。
最開始是梨園,而後是桃園,再然後是桃梨園,現在,改成飛霞落雪。
永安真人坐在吊腳樓前的露台之上,看著院子裏兩棵高大的桃樹發呆。
院子裏幾個雪人東倒西歪的躺在那裏,荒煙蔓草的樣子,顯是很久沒有人打理過了。
房間倒是幹淨整潔如新,隻是這院子,亂的不像個話。
“哎,”永安真人支著肘似是自語的道,“我不過離開半年的功夫,這院子就亂成了這樣,你也太憊懶些了吧!”
微風拂過,草叢似波浪般起伏,幾片桃花花瓣無聲飄落。
永安真人抬了下手,院中雜草盡去,她大步走到後種的那棵桃樹前:“哎,他隻開花不結果也罷了,你怎麼也隻開花不結果呢?”
“我還許了銀林,等結了桃子給她送桃子的!”
庭院寂靜無聲,永安真人真心覺得:無趣!
她抬手在兩棵樹上各擼了一把桃花,進屋做桃花酥去了。
一個時辰之後,桃花酥蒸好,桃花的香氣滿溢。
她嚐了一口:甜香軟糯,唇齒留香!
再嚐一塊,眉毛眼睛皺成一團:酸的?
怎麼可以是酸的?
再嚐一口:苦的!
換一塊:澀的!
偶爾有幾口是甜的,其它的要麼苦,要麼酸澀難當……
不應該啊。
從前做桃花酥都是甜香可口的,難道太久沒做了,手藝退步了?
帶著滿臉疑惑走進院子。
那棵陪了她八百多年的桃花樹,滿樹桃花隨著微風無聲凋零。
永安真人衝到樹下,指著樹道:“哎,你不會是成精了就要走了吧?”
“你這是鬧的什麼脾氣?”
“我不就說它不結果嗎?”
“你不都成精了麼?成精了花掉光了會死的吧!”
花掉了一半,又反向掛樹上去了。
一把喑啞的聲音幽幽的道:“你不是不要我了麼?”
“我什麼時候不要你了?”永安真人一臉的莫明其妙。
“你不是把這棵樹拿來給我作伴麼?”那聲音帶著絲絲憂憤。
“對呀,我是覺得你在這院子裏顯得孤零零的,我又經常不在,所以弄了它來給你作伴,可我沒說不要你啊!”
永安真人在樹杆那撓了幾下:“你怎麼這麼小性呢?”
“嗬嗬嗬嗬”笑聲漸明媚。
“誰讓你去了那麼久都不回來!”帶著三分嗔怪七分委屈。
永安真人繼續撓著樹杆:“我這不是回來了麼?”
“我可是為了你才特意從魔界跑回來的!”
“人家請我當城主我都沒幹!”
“真的?”聲音帶著三分驚喜七分不信。
“真的真的!”永安真人笑道,“比你開的花還真!”
“那你先去沐浴更衣,晚上我陪你喝酒!”略爽朗的聲音自花樹中發出。
永安真人笑道:“好啊!”
靈泉之中,池水微溫,微風拂過,朵朵桃花花瓣落在水麵。
永安真人泡在溫熱的水中,肌膚被水潤澤的粉滑細膩,若凝脂,若粉玉。
沐浴更衣完畢,房間的火塘旁上已經烤上了紅薯與山雞,新燙好的黃酒散發著醇厚的酒香。
一襲紅裳,披散著三千發絲的人兒側坐在一旁,正是永安真人院子裏的那棵桃樹精,名喚桃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