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老師的時候,米五穀沒有自己想象中的亢奮,反而內心平靜,沒有波瀾。不過他也知道,這才是應該有的樣子。
白玉銀沒有說自己的處境,也沒有說自己做了什麼,隻是講了一些大事情,讓米五穀有從迷霧裏冒出頭的感覺。
四大家族的老祖被偷襲,可不是什麼天衙隱衛做的,而是白玉銀從斷岩山脈裏請來的大地仙。
事情的原貌一下子就出現在了米五穀腦海裏,什麼四大家族,不過是解依手中的玩物,直到所有的老祖死亡,這才有了年輕人上位的機會。
而從那個時候開始,天衙隱衛的事情才暴露了出來。
天衙隱衛是誰?正是那些各家的老祖!
手下死了,一個光杆司令當然沒法做太多,更別提他還是一個明麵上的衙主。
米五穀看著自家老師,心裏頭暖呼呼的,原來她一直就在自己身邊。
白玉銀來雙生洲,就是為了調查天仙血脈的事情,從而直接插手進入了柳家。
線頭很長,白玉銀同樣查得很辛苦,但隻要有了線索,就會將當年的線索全部勾起來,然而進入四大家族之後,就會看到更多的東西。
比如各家的老祖就是天衙隱衛,比如當年的各家族打壓柳家,比如抓走柳家的孩童提取天仙血脈……
“解依我來解決,你不用管了。”白玉銀的語氣很柔軟,但是不容抗拒。
“老師。”米五穀輕輕叫了一聲。
白玉銀笑道:“你長大了,別追我跑。”
米五穀有些失望,甚至有些小小的生氣,於是就把氣頭撒在柳小霜的頭上,將她收入了秘境當中。
米五穀和白玉銀說話的時候,甄蘇塗山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個字,悄悄站在一旁,恭敬的不像話。
直到白玉銀看她,她才連忙喊一聲“大娘娘”。
“甄家又出好苗子了。”
“比不上姐姐。”
白玉銀點點頭,輕輕邁出步子,然後突然回頭問道:“要去水鏡宮?”
米五穀答應了一聲。
“你去闖一闖也好,隻是別去往生殿,那頭狐狸精前輩是不會給你留麵子的。”
狐狸精?前輩?米五穀一愣,和甄蘇塗山同時抬頭朝她看去。
“是位大前輩,連女武皇都不敢惹她。”
米五穀和甄蘇塗山點頭如小雞啄米,往生殿,記住了,而且還刻在心裏頭。
白玉銀真的要走了,而且還是去搏殺,米五穀最終還是沒忍住,撲上去一手抱住她的腰,一手從袋囊裏倒出了許多東西。
星宿果,青精玄玉液,各種法寶,各種靈草,還要各種妖獸的屍體。
白玉銀伸手撫摸住他的臉,卻在轉頭的瞬間,瞧見了一具化蛇的屍體,她臉色一變,“你打死的?”
糟了,老師是白矖!米五穀剛想否認,卻見她眼睛微微張大,是生氣的前兆,於是便點了點頭。
白玉銀問道:“是你身邊的甘夏瑤?”
米五穀連忙道:“不是。”
“她在哪?”
“回地火島了。”
白玉銀收下一顆星宿果後,這才將那條化蛇的屍體收走,見他還抱著自己的腰,笑容忽然綻放,“二十二了,還抱著老師的腰,羞不羞?”
米五穀搖搖頭,“解依我來處理,老師去新東洲看看幺妹,全當散心。”
白玉銀沒答應,禦風掙脫他的手,朝著西北而去。
甄蘇塗山鬆了口氣,見米五穀回頭看自己,便笑道:“大娘娘好像不太喜歡我。”
米五穀笑道:“老師好的很,不會的。”
甄蘇塗山笑了笑,沒有多說此事。
米五穀就地坐了下來,是在等尹五,也是等地火島的那一幫子手下。地脈石消耗一空,若沒有點保底,他還真不敢亂行動。
甄蘇塗山靠著他坐下,身子傾斜,將整個人都壓在他的身上。
兩人閑聊一陣,都是些亂起七八的身外話,甄蘇塗山也不嫌煩,反正聊什麼她都跟的上,隻是米五穀忽然側過頭,問道:“甄家的男子是不是從小就被下了禁製?”
話題變化的太快,甄蘇塗山反應不及,竟是“嗯”了一聲,接著臉色一變,瞪大了眼睛。
米五穀笑道:“甄家規矩好,沒別的意思。”
甄蘇塗山盯著他的眼睛,收斂起神色,很認真的說道:“你也是一樣,要守規矩,不能也不可以到處留種。”
不算含蓄,也不算太過分,但米五穀卻知道她的意思,亂搞可以,到處留情也行,但不可以到處留種。
一但如此做了,幾十年或是百年之後,就會出現一大批帶著天狐血脈的“孩子”,控製不住的血脈,控製不住的勢力,是殺了還是招進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