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瑜到達商行的時候,顧敬還沒有回來,聽說去碼頭了
她覺得有點慶幸:讓爹爹知道自己坐葉千言的馬車過來,還不知道要找什麼理由才能糊弄過去呢
“呼......”顧明瑜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三人打馬車上下來
顧明瑜直接往顧敬的書房走去,
她有點焦躁,今天出門一天,雖看的熱鬧,心底卻還是茫然:
到底應該怎麼開啟自己的新的人生起點?
整個市場都熱熱鬧鬧的,川流不息,連平日沒什麼人光顧的小店都人來人往的,
平時出門也沒見這麼熱鬧啊?
思雨盯著商行的內堂,兩眼亮晶晶的,像沒進過城的村姑一樣到處瞧
顧明瑜沒有理她,相信如果她越矩了,會有商行的夥計會提醒她的。
思煙雖然也覺得很新奇,但還是規規矩矩的跟在了顧明瑜的身後。
顧明瑜趴在了書桌上,泄了一身的精氣。軟趴趴的,甚是疲累。
“思煙,你也下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走了半天,也應該挺累的。
我是不行了,都快要散架了。要休息會,這裏不用你伺候了。”
“是,小姐”
思煙小心翼翼的看了顧明瑜一眼,將茶水點心準備好就退出了書房,搬了個小凳子坐在了門口。
“思煙不會是昨天被自己嚇過頭了,一路戰戰兢兢地,
自己雖然想要丫鬟的絕對忠誠,但也不能像受驚的兔子一樣。
先晾她兩天,過兩天再找她好好談談。”
顧明瑜想著,沒想到一會就睡著了,看來今天真的是累壞她了。
“瀚哥”顧明瑜感覺到有人在給自己披外衣,微微睜開眼睛,看見了陳紹瀚模糊的身影,下意識的喊了出來。
陳紹瀚的手稍頓了一下,接著又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睡吧”
顧明瑜就真的又熟睡過去了。
陳紹瀚卻聽得內心澎湃:盈盈妹妹一直喊他瀚哥哥,像一位嬌嬌悄悄的鄰家小妹妹一樣,
剛剛的那一聲“瀚哥”卻喊得熟惗,像經年的夫妻一樣自然。
更奇怪的是,自己聽到這一聲“瀚哥”內心竟然有悲傷在湧動,好像曾失去過珍寶一樣的心痛。
心猛的鈍痛,陳紹瀚用右手揉搓的心口的位置:“自己這是怎麼呢?不會是得了什麼心疾吧?
最近總會在夢中聽到一個聲音悲傷的喊著“瀚哥”,自己聽到總是悲傷的無法呼吸。
一如剛剛盈盈喊他一樣。隻是一個聲音中有歡喜,一個卻是滿含絕望與淒苦。
陳紹瀚無解,他疑惑地搖了搖頭,甩掉心中的雜念。
走到了臨窗的茶幾前坐下,整理了一下案幾,空出一個地方來方便自己對賬。
他隻是商行的臨工,商行有需要的時候才有事情接,自然沒有專門為自己劈一個辦事桌案,
自己有時候會將事情帶回家裏做,或去顧伯伯的書房,有時候時間豐富的話,也會在顧伯伯商行的書房
自己是少數的幾個能自由出入顧伯伯書房的人,因此在商行沒少收到排擠,
隻是有顧伯伯的關照,他們不敢做的太明顯
他也不是很在乎,因為他的誌向不在此,
他將來是要科舉入仕,簪花遊街:
這是他的夢想,也是他必須要做到的。
隻有這樣才對得起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和家人的盈盈期盼。
顧伯伯是個有真能耐的人,教會了自己很多。也在科考命題上給過自己很多的幫助。
將來如果自己有幸能得償所願娶盈盈為妻,一定要好好的待她,
不讓她失望,還讓她過得像家裏一樣的自在,才對得起顧伯伯這些年對自己和嫁人的照顧。”
陳紹瀚溫柔繾綣的看了熟睡的顧明瑜一眼,又埋頭整理手中的賬目。
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意。
屋內再沒有其他的聲音,安靜的有時候能聽見顧明瑜輕微的呼聲,陳紹瀚奮筆疾書的細微聲響,
整個空間流淌著一種溫馨的氣息,帶著一絲甜蜜和曖昧。
一如之前在顧家的書房。
陳紹瀚喜歡這樣的感覺,這是他在家體會不到的溫馨。
他特別想要抓住這種感覺,將她永遠的禁錮在自己的身邊,時刻的溫暖自己。
隻是她還太小了,自己要等她長大,算一算至少還要三年的時間。
他要更快的成長,壯大,給她更多的嗬護和保護。
時間就這樣溫馨而靜謐的流淌。
顧明瑜從睡夢中醒來,晃了晃自己有點發麻的手臂,擦了擦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