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玗見顧明瑜迷茫卻乖巧點頭的樣子,欣慰的點了點頭,“盈盈還是那個乖巧聽話的盈盈。”
又摸了摸顧明瑜的頭頂,直至顧明瑜的頭發有點散亂了才罷休,將手背在身後,頗有夫子講學之風,意思就是說:聖人判斷事情對錯是非,標準是良知,而不是外在的一些事物。每個人的心中都有“本心”,能夠分辨善惡、美醜、忠奸,能夠判斷世間的一切事物。隨心而動,隨意而行。懂了嗎?”
顧明瑜再次點了點頭,似有所悟。
“所以現在能像講故事一樣和我講講你的夢嗎?”顧玗小心翼翼的循循善誘。
咋一聽,顧明瑜還是有點心慌,像秘密被人窺視一樣,心防緊繃、全身的刺都豎了起來,呈現防備之態,拒人於千裏之外。顧玗看著顧明瑜的全身防備的樣子有點失望,有點受傷。自己是她最親的人,也是他最依賴的親人,要不然老爹也不會將這麼個任務交給自己。沒想到盈盈對自己也這麼防備。
“也不知道盈盈在夢中經曆了一個怎樣的人生,才會如此”。
顧玗心疼的將顧明瑜攬住,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邊輕撫著她的背,一邊安慰:“好了,哥哥不問,你什麼時候想說了就來告訴哥哥。但是盈盈,你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要被自己的夢左右了,夢是意識,存在的才是真實的,要用本心去看事人、看事,才能得本源、分善惡。”
“嗯”,顧明瑜低沉的應道。“哥哥,你別生盈盈的氣,盈盈隻是不知道怎麼開口,一開始是害怕,害怕別人把自己當成怪物,後來隻是習慣了而已,並不是有意要傷哥哥的心。”
就這樣,顧明瑜靠在顧玗的肩膀上講述了她前一生的故事,她隻提自己嫁給了陳紹瀚,沒有提與陳紹瀚的生活日常,最後自己的去世也沒有提。其實她也不清楚上一世自己是不是就那樣被氣死了,還是沒有死,隻是靈魂回來了而已。
她其實是有點擔心,怕如果哥哥知道自己在陳家過的不好,會不會對瀚哥哥有意見,不讓他們在一起了。她雖然想要擺脫上一世的生活,但她沒想過就此這樣放棄陳紹瀚,隻想讓自己變得更強大,能自食其力,能獨當一麵。
經曆了前麵的一番發泄,顧明瑜的語氣很平靜,真的像講故事一樣的娓娓道出。
她提的最多的還是哥哥和爹娘的事情,說哥哥和爹爹是怎麼被害去世的,說娘親的去世,說二叔與成郡王府聯手謀奪大房的財產,說他們走後顧家的態度。這也是她今天到這裏來的最主要的目的。二嬸,二叔已經將手伸到他們大房了,她想讓哥哥和爹爹留意些,千萬別給二房可趁之機。“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誰叫他們大房有令人豔羨的巨款。
顧玗一直什麼都沒有說,由著顧明瑜沉浸在自己的故事裏,隻是不斷的用手輕輕拍著她的背,給與她溫暖和支持。
然而從他緊抿的嘴唇,陰厲的雙眼中迸發的殺氣,和全身隱忍都攔不住往外冒的冷氣,可以看出他的憤怒。知易行難,剛剛還語重心長勸導顧明瑜要用本心看人、看事;要用良知做事的人,此刻也不能免俗的生氣、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