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婕低低笑了起來,笑完神情一冷,啪地把禮單拍在了桌子上。
她挑著眉,神情中全是嘲諷,“想聽好聽的話,請挪動你的尊步去你那個真愛那裏,她那套小意溫存我可學不來。”
宋濼氣得腦袋陣陣發暈,“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慎婕一臉詫異,“我變成哪樣了?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啊,你還沒習慣啊?”她撫掌道,“沒關係,你還有一輩子時間可以用來習慣。”
宋濼高高舉起了手,卻停滯在半空,不曾落下。
慎婕有恃無恐,她早就將這個男人看得透透的了,這個男人要麵子得很,對女人動粗這種事,他還做不出來。
宋傳腳步匆匆,“阿爹,阿娘,你們不要吵架了。”他一句話說完,就落下淚來,“阿娘,兒子以後不能陪著您了,您要是覺得無聊,偶爾回娘家住住也好,沒必要……”在這裏跟爹死磕。
他偶爾睡不著,半夜爬到房頂上看星星,遠遠的能看到一道身影靜靜看著姨娘院子的方向,那是他的母親。
他看多長時間星星,他的母親就在那裏站了多久。
他並不明白母親的心情,隻知道母親受了欺負,那他就加倍欺負回來。
他往姨娘的飯菜裏吐口水,把弟弟掛在樹上說要風幹。
今天再回想起來,他忽然覺得那些年的自己有些傻。
人的身體是一天天長大,再一天天衰老的,但人的心理卻不是,有時候因為一件事,有時候因為某個人的某句話,人突然就長大了。
宋傳今天就長大了。
慎婕得到宋傳的處罰決定後,表現出的那種瘋狂和絕望,讓他心驚。
他受罰母親會傷心難過,宋寧音被他們欺負了這麼久,她的母親又反反複複經曆了怎樣的心痛呢?
他明白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可卻明白得太晚了些。
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他現在的心情非常複雜,卻獨獨對被罰入天罰海並無怨言。
他隻是不放心母親而已,母親她太孤單了。
宋濼冷臉看著這個讓他顏麵盡失的兒子,“你不去收拾東西,跑到這裏來做什麼?”
慎婕將宋傳拉到自個兒身邊,“我讓他來的,怎麼,我這個院子,連我兒子進來都要跟你彙報一聲了?”
宋濼冷冷丟下一句,“注意時間。”便拂袖而去。
他是真的不願意再跟慎婕多說一句話了,他怕被氣得靈力逆行,經脈爆裂。
慎婕從禮單下麵抽出一封請柬來,“看看。”
宋傳疑惑地打開大紅撒金請柬,“表兄要成親了?”他吃驚地看著慎婕,“選了哪家的姑娘?”
他記得表叔非常看重表哥,一心想給表哥找一門得力的妻族,以助表哥坐上少主的位子。
奈何表哥的資質隨了其母親,差到沒邊,修煉了幾十年,還停留在氣境,就算有心攀附表叔的人,也不可能把女兒活生生推進火坑。
誰也不想自家女兒還青春年少,女婿就老得下不了床了,或者直接嘎嘣一下死了。
這事兒就耽誤了下來。
表哥今年得有三十九了吧,終於找到願意跳火坑的姑娘了,真是不容易,可喜可賀。
慎婕完全沒想到宋傳即將麵臨悲慘的命運還有心情腹誹慎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