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晉手下一空,薛耀橫移一步,拉住了薛槐的胳膊。
薛晉:“……”
所以……在他兒子心裏,如果按照重要程度給所有人排位,順序應該是這樣的:塗山鈴、宋潛、薛昇、外人、外人、外人……他爹。
養兒子防老都是騙人的,隻有存錢才能防老。
薛耀握著薛槐的手越加用力,“如果你找不到爹了,我爹分你一半。”
生活相對單純的他,還不能明白薛槐此時的心情。
薛槐其實沒感覺多傷心,他隻是迷茫了,他一直以為他姓薛,卻原來不是的,那他姓什麼,他又是誰呢?
塗山鈴拍拍薛槐的肩膀,“你是誰?”
薛槐下意識轉頭,“我不知道。”
塗山鈴:“你就是你,獨一無二的你,這世界上有很多人,卻再也找不到一個與你一模一樣的人,這一點不會因為你的名字、你的樣貌而改變。”
薛槐的眼神再次變得堅定,“我還想繼續找下去。”
薛耀很不能理解,“為什麼?”
薛槐的父親明顯不是什麼好人,偷了薛晉的玉牌偽裝成貴公子,騙小姑娘上當,這種爹不要也罷,找他幹嘛?
薛槐:“我要給我自己一個交代,給我阿娘一個交代,我隻想知道他是誰,並不想認回他了。”
塗山鈴轉過身,重重抱了薛槐一下,“有困難可以找我們幫忙。”
薛槐輕輕嗯了一聲,幹幹脆脆地離開了勤事殿,隻留給在場的人一個孤單而堅毅的背影。
薛耀急得直跺腳,他剛抬腳,後脖頸就被他爹掐住了,他轉頭道:“快幫忙想想到底是誰拿了那塊玉牌啊,茫茫人海的,你讓他上哪兒找人去!”
薛晉的牙又開始疼了,“我當時就沒注意過身邊有哪些人經過,又時隔二十幾年,更不可能想得起來了。你給我收起你多餘的好心,老老實實呆著。”
薛槐身世的變化直接影響到了塗山鈴的計劃,她沒機會先查薛晉了,隻能繼續按照之前的節奏尋找靈尾。
之前宋潛便推測出下一條靈尾可能在基山,那便去看看好了。
她朝宋潛使了個眼色。
宋潛會意,道:“簡齋君,退之,潛告辭了。”
薛晉大喇喇地說:“這麼客氣做什麼,你叫我哥……”
被薛昇瞪了一眼,他硬生生把後半句話“的字就可以了”給吞了下去。
好友間才會相互稱字,薛昇和宋潛加上今天,統共才見了三次,稱字不合適。
再加上宋潛率先矜持地敬稱尊號,這便是無意套近乎的信號,再讓人稱字,難免給人交淺言深之感。
薛昇不是薛晉那個二愣子,自然會阻止。
宋潛朝薛昇點點頭。
兩個人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隻是心照不宣而已。
薛耀看得嘖嘖稱奇。
這才是大人物應該有的處事方式。
塗山鈴團團行禮告辭,才跟在宋潛身後離開了。
薛耀掙了幾下,都沒掙脫薛晉的手,隻能眼睜睜看著偶像離開。
基山在大陸南端,臨海,從臨溪去基山,幾乎要縱貫半個大陸。
磨刀不誤砍柴工,塗山鈴決定先休整一晚,明日再出發。
塗山鈴的好奇心依舊旺盛,看到新奇的東西,就會湊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