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遁光劃破天際,如彩虹一般橫貫南北。
春季畋獵開始了,各大世家派了人前往各地清理繁衍太過迅猛的生物。
塗山鈴和宋潛也前行在往南的路上。
他們本來準備參加畋獵,以便混入孫家查探虛實的,但之前打草的行動並沒能驚到蛇,塗山鈴便改變了計劃。
孫家要麼沒問題,要麼藏得太深,不管是哪種情況,再進入孫家探查,都不太有必要了。
翻過了一條東西走向的山脈,塗山鈴便感覺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山脈以北尚處春天,山脈以南便處夏天了。
她有些熱,扯了扯領口,“阿潛,停一停,我去換件衣服。”
宋潛禦劍降落,看著眼前粼粼的湖麵,等待塗山鈴換衣服。
塗山鈴鑽進樹林裏,驅散了周圍的蛇蟲鼠蟻,快速換了一件輕薄的衣裙,才回到宋潛的身邊。
她眯起了眼睛,指著湖對岸,“那邊是不是有人?”
湖之大,煙波浩渺,對岸隔得太遠,她隻能隱約看到幾個黑點在移動。
宋潛:“很多。”
塗山鈴心中一動,踩著水,朝對岸走去。
荒山野嶺的,突然出現了很多人,這很奇怪,不去看看就不是她了。
湖對岸,有一支長長的隊伍正緩慢前進著,隊伍中老弱婦孺皆有,身上也如其他人一般戴著手腳鏈,沒有絲毫優待。
隊伍旁邊,有手持長鞭的人騎在馬上,偶爾看誰不順眼了,便抽一鞭子,喝罵兩句。
隊伍裏的人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生存狀態,哪怕被鞭打,他們也神情麻木,摸一下被打中的地方而已。
塗山鈴尚未靠近湖岸就被人發現了,“什麼人?!”
塗山鈴笑眯眯的,“路過的人!我並沒有隱藏行跡,你們害怕什麼?我若有不軌之心,當小心靠近才是。”
她說得很有道理,差役稍稍放鬆了警惕,視線卻仍是落在了她身上,“這不是你可以好奇的事情,趕緊離開,否則……”
塗山鈴連連討饒,“我馬上走。讓讓,讓讓,我過去一下。”
她從隊伍中間穿過,也不知是勾到了哪裏,一個女人頭上的帕子被她拉扯了下來,露出了兩隻毛絨絨的耳朵,隻是其中一隻耳朵折斷了,軟噠噠地頂在頭上。
差役揮鞭朝塗山鈴打來,“什麼玩意兒,竟然妨礙小爺辦事。”
塗山鈴轉身握住了鞭子,眼中滿是憤怒。
她手腕一轉,鞭子在她手上繞了一圈,趁著差役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猛然發力,將差役拽到了馬下。
嗶,嗶嗶。
尖銳的哨聲響起。
前前後後的差役聚攏過來,殺氣騰騰的。
塗山鈴:“他們犯了何罪,為何如此對待他們?”
趴在地上的差役見同伴來援,底氣十足,“我呸,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問小爺問題!”
塗山鈴一鞭子甩在差役的臉上,“答,還是不答?”
隊伍裏的半妖忽然衝了出來,跪在了塗山鈴麵前,“我們沒有犯錯,沒有呀,我們隻是在青丘閉界之時,選擇留在了家鄉,沒有舉家遷徙,才招致此禍。他們說我們是賤種,不配擁有房屋土地,要把我們丟到日子最苦的厭火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