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一帶著人從容地離開了叱略,匆匆往占蟬趕。
白明軒不知道為什麼是去占蟬的方向,他也不敢多問。
趕路是真的趕得很急,基本上除了停下來吃飯喝水,一路上就沒怎麼停過。
至於睡覺……那還真是對不起了,沒有那個時間。
吃過了飯,小憩上一刻鍾,就算是不錯了。
一人三騎,天亮時,已經跑出去很遠了。
太陽一照,巳一等人留在院牆上的符文就那麼散了,濃鬱的血腥味飄散出來。
這兩天風聲原本就很緊,路過的拉糞老漢心裏知道壞了事,趕緊跟巡城的守衛稟報。
巡城的守衛去之前,消息便不脛而走了。
叱略但凡有點家底的人,立刻買了車馬,帶著家裏的人逃難去了。
守衛往內城跑,普通人往城外跑,他們的內心其實也有點兒懵,他們還沒開始查呢,連幾處凶案現場都沒有看完,這些人跑什麼跑?
他們還不能管,越管越亂。
最開始他們確實攔過一家人的車駕,原本也隻是問問情況的,誰知道那家人就叫嚷開了。
什麼救命啊,殺人啦,反正怎麼驚悚怎麼叫喊。
那多人看著呢,他們沒有王的旨意,又不能采用強硬手段,隻能放行。
這樣的作態叫眾人一看,越發覺得守衛心虛了。
事情不但沒有平息下來,叱略越發亂了。
亂子從上層一直蔓延開來,等到波及到了三教九流,厭火王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了了。
消息稍微靈通點的人,此時已經跟在權貴們的後麵跑出了叱略。
厭火王得到消息時,大發了一通火,揚言要好生清查一次在朝的大臣,真是好大的膽子,為了一己之私竟敢置大局於不顧。
大殿中站著的人,沒哪個是笨蛋,心中隱隱有了猜測,但他們不敢說啊,說了就是錯,厭火王肯定不會聽他們的。
這些人各懷鬼胎,離開了王宮,也不說去處理事情了,直接回家收拾東西,準備叫家人帶著出去避禍了。
他們享受了厭火王給的尊榮,就得與叱略共存亡,他們不能跑。
短短一天時間,叱略便流失了近四十萬人口。
白明軒終於到了占蟬城外。
塗山鈴身穿銀甲,英姿颯爽地站在那裏。
她沒有回頭,卻仿佛身後長著眼睛,知道了誰來了,“事情辦妥了?”
白明軒:“慚愧!如果不是……配合,我也不能這樣順利。”
塗山鈴:“少了曆練而已。去,朝城裏喊話,告訴他們,叱略發生的事情,以及我的決定。”
白明軒懂了,這是要攻心啊。
祖父常說,攻心為上,攻城為下。
這一手玩兒得,絕了!
先去把人家的京城叱略和經濟重鎮司吾給搞亂套了,回過頭來在邊疆攻心。
基本上十拿九穩了。
他氣沉丹田,朝城牆裏麵的人喊話,“你們還不知道吧,你們的王何等的殘暴,但凡有不合心意的聲音,他便直接屠殺,你們的下場又能好得到哪裏去呢?
“我們遲早是要拿下占蟬的,心向我們,主動打開城門,我們保證隻追究犯事的人,沒有犯事的,絕不會加一指頭。”
他站在城門前一直叨叨,城樓上的人沒一個理他的,隻把他當背景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