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低低的掛在夜幕上。
花容側頭看著宋潛,他曾經那麼希望這個人消失,沒想到阿鈴隕落後,卻隻有這個人能體會他的心情,與他一起喝酒。
喝這頓酒之前,他是清靜台的親傳弟子,喝這頓酒之後,他將變成四處尋仇擇人而噬的鬼魅。
那些對不起阿鈴的人,他要親手向他們討債。
酒壇空了。
他站起身,朝宋潛擺擺手,“走了。”
宋潛:“嗯。”
花容勾了勾唇,沒有回頭,跳下屋頂,進入了夜色中。
也許見識過黑暗和肮髒的人,才最知道那些東西隱藏在哪裏。
花容將自己帶入了那些人的角色,猜測他們可能會做的事情,再逆推回去尋找蛛絲馬跡。
他真的找到了!
他潛入第一家,送這家人一家老小去給塗山鈴陪葬。
血從他的長劍上滴落,勾勒出了劍身上的兩個字——逐光。
他的本命靈扇無兩說的是塗山鈴。
他的複仇之劍逐光說的也是塗山鈴。
這些人滅掉了他的光,他便用他手上黝黑的劍,給他們帶去永世的黑暗。
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他的心緒漸漸平靜下來。
他再次啟程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他的生命中隻剩下了這樣一件事情,複仇。
他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甚至有些分不清春夏秋冬,直到他再遇上耿庭芳,他才恍然驚覺,原來一別經年,物非人也非了。
“師兄,你要阻止我嗎?”
耿庭芳將手裏的環刀甩得嘩啦啦作響,“你若再恣意妄為,你我必有一戰。”
花容朝耿庭芳躬身揖禮,“師兄,我……”
耿庭芳以為花容要認錯,他還想說,如果花容肯跟他回河津,他會從輕發落。
然而花容卻在耿庭芳放鬆警惕時,一掌拍向了耿庭芳的腹部。
耿庭芳大怒,二人纏鬥在一起。
耿庭芳修的刀剛猛霸道,而花容的逐光又不是本命靈劍,一增一減下,花容漸落下風。
花容眼睛眯了眯,陡然收劍,讓耿庭芳的刀砍向自己,他禦使著劍殺入人群中,快速收割著生命。
耿庭芳怒火中燒,發了狠要拿下這小子。
花容一擊得手,這家人雞犬不留,根本不戀戰,迅速退走。
他傷得不輕,躲進了小山村裏,足足養了一年,才恢複了元氣。
之後他繼續尋找線索。
他找到了當初負責鎮壓塗山鈴的修士,這人手裏有著羅盤,便是當初測定方位的那個,隻是那修士如何都不肯說出羅盤用法。
他一時間也找不到塗山鈴被鎮壓的靈尾。
突然有一天,羅盤有了動靜,上麵出現了一幅地圖和幾個亮點。
他不知道羅盤因何而產生了變化,但他第一時間決定要去確定一二。
他到了距離他最近的地方,解決了看守靈尾的家族,他取出了靈尾。
他的想法得到了驗證,便循著羅盤的指示找過去。
他一連取了兩條靈尾,羅盤上的亮點卻莫名熄滅了一個。
他心頭狂跳,既希望是她回來了,又害怕是她回來了。
他手上沾滿了鮮血,無顏麵對她。
他循著羅盤的指示偷偷尋過去,果然看到了塗山鈴。
塗山鈴並沒有注意到他,這讓他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