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月點了點頭,隨即頭發突然癢,她說道:“今日恐怕是不太方便,我現在身上髒的很啊。”
奴婢並沒有嫌棄的意思,而是垂下頭說道:“姑娘不用擔心,淑妃娘娘會安置您的。”
蔚臨手握成拳頭,聽得笑了一聲,淑妃顯然是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耿月要是再拒絕就是得罪了她。
鬥笠下的頭點了一下,“既然淑妃娘娘不嫌棄,那我去便是。”
“請姑娘隨奴婢來,公子請慢走。”婢女對著蔚臨做了一個禮。
耿月側頭看了一眼蔚臨,身邊沒有蔚臨和韓楓在,讓她忽然有些忐忑不安。
蔚臨注視耿月的背影,直耿月往剛才走過的路走回去。
他麵無表情的看向麻善,又看向紅牆,他自由自在成了習慣,在這裏麵就覺得隱隱有些上不來氣。
“請您帶路。”蔚臨說道。
麻善還是一副笑模樣,他的法令紋要比臉上的其他皺紋深的多,顯然是笑成了習慣。
在臉上形成了深深烙印。
麵對著眼前的蔚臨,他見多識廣,且覺得自己慧眼如炬,這個男人顯然是更和陛下的心意,隻可惜是一個陳國人,不知道陛下會如何安置。
然而陳國人到了璃國,陛下如果想用,那也無所謂了。
後背微微隆起,麻善說道:“那就先由著老奴帶路。”
二人一路上沒有話,直到了大門口,蔚臨與麻善各上了一個小車廂的馬車。
蔚臨坐這樣的小馬車,也是人生的頭一遭,跪坐在身下的褥子上,他因為心裏有數,也知道自己以後的日子應該怎麼過。
所以並沒有留戀的看著馬車上的設施。
直到了和泰王府,他與麻善一同下了馬車,麻善對待門前的看守的兩個士兵是很有官微的。
將懷中得牌子給了他們看了,便笑眯眯的帶著蔚臨進了門。
和泰王府很大,也是一處類似於四合院的大院子,然而院子太大,房間太多,空空框框的讓人想找個地圖來看。
蔚臨放眼望去,看不到頭尾,看到了一個高高的亭子,是搭在假山上的,要不是周圍有著樹。
就以亭子上麵被白雪覆蓋來看,根本就看不見那個小小的亭子。
麻善還是比較正式的將婢女奴才都叫了過來,讓他們認識了蔚臨:“這位是和泰殿下的朋友,你們要好生伺候著。”
他一隻手放在胸前,此時此刻他不像個宦官了,倒像個好管家:“要是讓我知道你們懈怠了和泰殿下的朋友,你們一個一個的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蔚臨看著這一幕,大官壓著底層的人是常見的。
但是他悄無聲息的皺起了眉毛,心裏有些抗拒。
他不喜歡這樣的日子,他看著碩大的院子,感覺自己像冰湖裏的紅尾鯉魚,湖上麵被凍的結實,湖水又隻有那麼大,即便在裏麵亂轉,撞的頭破血流。
還是逃不脫囚禁的命運。
他心想:皇城中的人大約都是這樣,隻是被人羨慕的滿足了虛榮心,所以在盆景裏做的是什麼樣的角色就已經不重要了。
哪怕是一條蚯蚓,但是它生在了令人羨慕的盆景中,也足以覺得自己是條了不起的蚯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