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神醫對著水盆欣賞自己半天,才將人皮麵具從自己的臉上拿下來,拿下來以後便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清爽了。
床上躺著昏迷的耿月,穆神醫將人皮麵具對著日光,細細的看著上麵有沒有被撕壞,有沒有帶上自己的眉毛,睫毛與胡子。
他慶幸自己沒有留長胡子,否則這一撕,長胡子得跟著一起帶下來。
手摸著下巴,他摸到自己下巴上的胡茬,人皮麵具是按照耿月的模樣做的,將麵具放進桌子上的盒子中,又放在自己的懷中。
穆神醫喜滋滋地拍了拍自己胸膛方盒子的地方,覺得自己的醫術高明到一個程度,做人皮麵具的技術也是高到了一個程度,自己這些能力在江湖上不排第一,就排第二。
隻是稍微有一點點的可惜,自己這麼優秀的人,活得就有些太孤獨,連個徒弟都沒有。
木質的地板被他踩得咯吱作響,穆神醫心心念念地打算修了很久,然而想的很多,從來沒有實施過。
走向門口,他扶著木門使喚著站在門前的蔚臨,“小子,來來來,你把這個地板給我修一修。”
蔚臨成他的長工,沒有工錢但是無怨無悔。
天天給他幹活幹的,蔚臨睡覺都能睡得著了。
蔚臨肩膀上還帶著冬雪,白花花地落在深藍色的衣服上,像極了藍天上被日光照著閃爍的雲。
拍拍身上的雪,他邁進房間,第一眼還是轉向耿月看她的情況,見耿月臉上的紫色淡下去許多,他心中隱隱的欣喜,粗糙冰涼的手終歸是沒舍得放在耿月的臉上。
穆神醫腳踩著一塊微微翹起的地板,踩得咯吱咯吱的。
蔚臨立刻會意,走到地上蹲下來。
踩了幾腳以後他發現了問題,地板旁邊有個洞,洞中不知道什麼時候住進一窩老鼠,老鼠在地板下麵存了糧食,所以地板微微翹起,以至於才踩在上麵才會咯吱作響。
“老鼠?”穆神醫蹲下身,長長的衣袍垂直地麵,他哈哈一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色牙齒,牙齒隻是黃,但是不髒。
“好好好,跑到我這來了。”他對老鼠深惡痛絕,因為見識過發生過鼠疫的地方,好好的村莊,人全死了,人死的時候,全身都是黑色的。
官兵為了防止鼠疫傳出村子,於是將整個村子都燒了,燒的房子劈裏啪啦的作響,沒死透的人被活活燒死,煙塵飄向天空,濃煙滾滾,彌漫著一股子燒人肉與木柴的味道。
穆神醫從回憶回到現實,“把這一窩老鼠都弄出來,別讓它們到處亂串汙了我這一方寶地。”
然後他慶幸自己還穿著鞋,鞋子是灰色的麵,白色的底,能保護自己腳不粘在地麵。
他伸出雙手,手指皮膚有些褶皺,指尖泛著粉色,是健康的。
看著自己的雙手,他又放眼看向這個屋子,一邊走,一邊轉悠,書架,箱子,房梁,飯桌······
伸手一拍牆麵,他尋思:這堆玩意收拾以後,我這房子得仔細收拾收拾,指不定這一窩老鼠,都在深更半夜的時候在這屋子裏怎麼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