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楓雙手背在身後,此時正在耿月的寢殿內來回踱步,整座皇宮內每個人的嘴都很緊。
然而嘴緊是可以撬的,耿月身邊的婢女全部服毒自殺,死得太蹊蹺了,沒有道理不生疑。
果然刑罰之下,終於有人忍耐不住地說了實話。
得知那宮人的話時,他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心猛的痛了一下,然後他一晃神,一隻手扶住了廊柱。
然後他就讓人去搜查耿月婢女的屋子。
韓楓坐在耿月的床上,慢慢地摸索到了一根耿月的發絲。
一隻手握著發絲,他另外一隻手摸著曾經裝著毒藥的小瓷瓶,簡直不能忍受空虛與寂寞。
國仇家恨,自己的誌向,父皇的遺願,對耿月與思念的與愧疚,對小桂的失約,對桂雪顏的感激與抱歉,都導致他現在十分疲憊,疲憊到對著油燈小心翼翼的看著耿月的發絲,而什麼都想不出來。
前朝得知他將淑太妃禁足,紛紛對他施壓,說他這樣的做法實在不會是一個明君,會影響璃國的黎明百姓跟著效仿。
他靜靜的琢磨了一番,覺得孝順這件事實在是太難了。他怎麼才能包庇一個殺了自己的心愛的女人,與皇後的母親呢。
坐在龍椅上的時候,他看向那個說話的大臣,甚至起了惡毒的心,讓他的老母親殺了他的妻子,看他是如何?
對著油燈,他低低的對著耿月的頭發看來看去。
心中有一絲的僥幸,那個婢女說皇後娘娘讓她與耿月換了衣裳,耿月是被皇後暗中送出宮中去的,雖然送出去的時候人已經不大好,但還是有可能還活著的。
除了那點有可能的希望以後,他便不會再去想萬一。
韓凜在他還沒有回來的時候,便已經貼了許多告示要抓耿月,活的也行,死的也行。
韓楓認為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憑空消失的無影無蹤,所以耿月一定是找了什麼地方藏起來了。
告示已經貼出,所以找耿月的事情已經無法隱瞞,韓楓便讓全城的告示換了一個個,從抓逃犯,改成了尋賞。
但是一個生了重病的弱女子,她能藏到哪裏去呢?
韓楓將頭發纏在自己的扳指上,然後將扳指放進懷中,他對著油燈終於出了聲:“你在哪啊?”
沒人回答他,整個寢殿內回蕩著他的聲音。
*
羿卓跟尹婉都要跑瘋了,羿卓跑著跑著便覺察出了不對勁,因為尹婉總是說自己不能跑。
然後他便開始背著尹婉跑,身後有一大幫獄吏,獄吏大概知道他們更加重要,於是主要就追在他們身後。
羿卓讓尹婉抱住自己的,他腳尖一點,帶著尹婉便上了房頂。
尹婉像八爪魚一樣的掛在他的身上,此時此刻什麼話都說出不來了。
眼見著一位將士跟著他們的身影一起上了房頂,她回頭看了一眼,心中並沒有十分的忐忑。
羿卓自己本身的武功就不差,所以帶著尹婉並不吃力,然而身後不知道是哪裏出現的高人,像貓抓老鼠一樣的對他們窮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