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裏,祝雪與清音已經等在那裏了。
眾人見了禮,盧子安半靠床上,仍有些虛弱。盧子毓站在他旁邊,輕扶著他,又為他蓋上了薄被。
盧子安勉力笑了笑,“諸位見笑了。不知二位那邊,情況如何?”
祝雪施禮道:“數千藥人傀儡皆已死亡。我與清音捏了幽冥之火,將其化為烏有。隻是屍體太多,估計要燒三天三夜。”
盧子安點了點頭,“辛苦兩位。”又道:“如今黎臻雖在逃,但整個黎氏兵敗山倒,大勢已去。童慶,你帶人去搜捕、招降黎氏修士,如願降我,切不可殺戮,好生安頓。子毓,先前讓你救治的藥人,現在可以放出來了,讓他們回鎮山上去吧,好好生活。”停了停又道,“我剛剛聽到聞玄與林公子談到了一個嬰孩,你們若捕得黎氏修士,也問問這個嬰孩的下落。”
林衍與聞玄一起向盧子安施了禮,表示感謝。
盧子毓道:“領命,兄長。隻是,黎臻,不找嗎?”
盧子安一笑,“她會來找我們。你們自去吧。把門外的守衛也都撤了吧。”
盧子毓與童慶施了禮,便帶著修士離開。
清音道:“怎麼?黎臻會來這裏嗎?”
聞玄一笑,“當然會來,你都在這裏了!”
祝雪無奈地看了看清音,又看了看聞玄,“你們倆,當真不能太熟。還是生疏一些、客氣一些比較好。”
眾人皆笑。
這些日子以後壓在心裏的重負,也在這一笑中,鬆快了不少。隻是黎臻還沒有抓到,總是留下了隱患。
“如今的寒山,內有幽冥之火照亮半邊天,外在兩家修士嚴防死守,還有童慶四處搜捕,她走不掉。”盧子安雖蛇毒已清,但恢複尚需時日,說話間中氣不足,“倒是阿玄的傷,我剛剛看著,又滲出血來,林公子,阿玄如何?”
林衍剛剛幫聞玄換了新的紗布,道:”傷口太深,稍一挪動,便會出血。”
祝雪問道:“可有性命之憂?”
林衍低聲道:“雖無性命之憂,卻難複原。”
聞玄一笑,“我複原做什麼,就這樣,一輩子都得拜托林衍照顧了。”
帳內的氣氛又鬆快了幾分。
這時,盧子安突然大聲道:“黎宗主,既然來了,不打個招呼嗎?”
眾人皆驚,“黎臻,在營帳裏?“
隻有林衍微一側頭,目光轉向營帳一角,並將聞玄擋在了身後。
眾人的目光隨林衍望去,隻有幾個盧氏修士站在那一角。
“黎宗主,需要我來請嗎?”盧子安道。
一位黎氏修士晃了晃身體,走到了營帳中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是黎臻的聲音,眾人皆拿起劍,指向了黎臻。
黎臻反倒很從容地將盧氏的衣飾去掉,露出她本來的衣裝。
“你稟性孤傲,又剛愎自用,一定不會認輸。如果有一線希望,你也不會放棄吧!”聞玄從林衍身後探出腦袋,冷冷地道。
“哦?聽起聞宗主好像很了解我嘛!”黎臻的語氣依然傲慢。
“如果你沒有底牌,是不會來這裏的,不如亮出來吧!”聞玄道。
盧子安也緊緊地盯著黎臻,祝雪、清音則第一見到這位名氣很大的宗主,在暗暗地觀察她。
“我有一個盒子。”黎臻非常從容地道。
盧子安道:“就是你一直抱著的那個。”
“對。你想知道裏麵裝了什麼?”黎臻依然倨傲,完全不似獨入虎穴。
“黎宗主一定要帶上的,定是比性命還要珍貴的東西。”盧子安道。
“是的,盧宗主所言不虛。我的底牌,便是那個盒子,裏麵裝了靈石。”黎臻的嘴角閃出一抹微茫的笑容。
“靈石?可以聚靈力的靈石很多,黎宗主的靈石有何特異之處?”盧子安道。
黎臻沒有言語,看向了林衍,她的目光像是要鑽進林衍身體一樣,狠狠在林衍全身梭巡。
林衍完全無視她的目光,隻慢慢吐出兩個字:“靈華。”
除了祝雪和清音,剛才目睹過林衍身體發出微光的修士們皆大驚,竟然還有儲存著靈華的靈石存世!
“你有靈華?”盧子安一向莊重自持,此時也深深地皺起了眉。
“是,我有靈華。”黎臻的底氣十足。
“可是你不會將靈石中的靈華導引出來。”聞玄笑了笑,戲謔地看著黎臻。
黎臻似被人戳中了痛處,隻微微斜眼看了一眼聞玄,便又倨傲地答:“我若能通導引之術,何需隱忍十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