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亂了,不,是西夏、契丹、吐蕃,隻要並非大宋卻與大宋接壤的一切他國,都已經亂了。
樹葉落了,青草枯萎,農民所種植的一切露在外麵的食糧,都隨著那幾場詭異的大雨成為幹草廢料。
大宋之外,萬裏無青!
“老天爺啊!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我啊!”
“這可怎麼活啊!”
“沒活頭了,沒活頭了啊!”
無數的絕望之語在異族大地上響起,那些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老農民,那些放牧牛羊的老牧民,那些指望著地裏過活的平凡人,在這場“天災”之下徹底崩潰了。
尤其是即將打仗的西夏,匆忙上台搭建的草台班子已經快要瘋了。
古代的交通與戰爭形式並不如現代那般先進,一個標準的,有戰力的士兵,春秋時期需要四十五人供養,而宋朝雖然更為發達,可什麼情況大家都知道,供養需求與往日不大,實際上消耗更高,五十人養一兵。
而西夏,作為一個具備戰鬥力,在戰爭與求和中走鋼絲的國家,他們的供養水準也是如此。
本來臨近打仗,戰備狀態下全國供養軍隊,可這臨近收割的糧食沒了啊!
現在的問題,要麼打仗,動用國庫儲糧,那麼西夏百姓沒救了。要麼賑災,可國庫儲糧救不了一整個西夏,最後軍隊也養不動。
你說不打?
“大宋的官家已經來了信。”新的西夏國主歎了口氣,“這一戰,避不了啊!”
避不了,不可能避。
而且,這是一場大宋宣戰全部的戰爭。
大宋民泰安康,老天保佑,是大型的出口國,如今已經徹底斷了邊關出口,各國無法從大宋進行購買,無論官民。
這一場天災之下,大宋是唯一沒有出現問題的,相比之下所有的非宋國家都陷入了糧災之中,以騎兵為主的遼國契丹草場變砂土,幹枯的廢草吃一個死一個,馬匹都已經養不動了。
這已經不是西夏與大宋的戰爭,更是各國的存活戰爭!
打下大宋,奪取糧食、土地,自己的國家才能在這一場天災之下存活下去,否則國不將國,人不為人,易子而食的慘劇將在他們的國家上演。
所有的國家都開始了備戰,以儲糧供給軍隊,以下層貧民的命去養上層的命,隻為了目前唯一的生機。
“他們以為這是天災?”
大宋皇宮之中,趙煦看著折子,搖頭哂笑,想起自家那位先生的話來。
“愚昧,會讓他們將原因歸於天災,因為他們不會,更不敢想,人類,可以執掌所謂的天威,賜予所謂的天罰。”
“我並不認為這是一種壞事,因為愚昧是每一個文明必須要經曆的階段,隻有愚昧,所以才會誕生質疑,從而引發翻天覆地的變革。”
“不過,利用愚昧本身也可以發揮力量,不是嗎?”
是啊,利用人民的愚昧,本身就是一種力量。
在名義上的“天災”,實際上的人禍下,各國因為對於天的畏懼,所以產生了恐慌,進而產生動亂。
其中,還是西夏最倒黴。
先是前一批領導班子全體“報病不出”,新搭建的草台班子鎮不住人,能力也不咋地,加上這一場糧災,所有人都覺得這是老天懲罰,是西夏朝廷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