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個人把馬牽出來時,沈煕已經笑的肩膀都抖了,他拽拽雲懿的小馬尾,還在笑,“我妹妹怎麼這麼可愛。”
雲懿懶得搭理他,小白臉兒花起錢來,可真是不知道心疼,她得單獨給沈煕列出個規劃表來,好好計劃要該怎麼養他。
雲懿騎上馬後,還抱著馬耳朵溝通半天。
沈煕不明所以的問:“你這是幹什麼?”
“萬物皆有靈,我舍不得打它,多痛呢。”雲懿說:“所以我就喜歡先跟它溝通溝通,它能聽明白的。”
也許,雲懿的馬真的很懂她的話,帶著她跑的又穩又快的。
雲懿很喜歡這種肆意撒歡兒的感覺。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時,除了自己的心跳聲,她好像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隻是無拘無束的自由的奔跑,馬兒似乎也很懂她的情緒,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沈煕覺得,雲懿這樣跑很危險,也加快了速度跑到她的身邊,囑咐道:“慢一點,注意安全。”
雲懿回頭看了他一眼,呼嘯的風,帶起了她的長發,小姑娘笑著彎起眼睛喊道:“可是哥哥我好激動啊,我太喜歡了,好放鬆啊~”
等她瘋跑之後,就直接下馬躺在草地上,還打了個滾兒,蹬了蹬腿,又把自己團在一起,才再放開。
這裏的空氣特別清晰,也已經朗月當空了。
雲懿特別知足的說了一聲好爽!“特別痛快!”
沈煕看笑了,也確實挺爽的,他的神經一直都是緊繃的,今天這一次撒歡兒式的奔跑,也是他前所未有過的放鬆。
漫無目的奔跑的時候,這天地之間,好像也就真的隻剩下痛快了。
他聽見雲懿突然就唱了起來——
/滄海笑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記今朝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事知多少
清風笑竟惹寂寥
豪情還剩一襟晚照
……
雲懿唱的真的非常好,特別肆意,也特別的痛快。
就像自己真的是一個身在江湖中的俠客。
可以隱在草舍,煮酒一杯。
可以走在林間,高歌一曲。
可以在金戈鐵馬中,仗劍白衣,也可以騎上千裏良駒,瀟灑的在這紅塵和高山流水間,隨意的來去,或者是遁世隱居——
沈熙枕著手臂,也躺在了她的身邊。
入耳的是,這世間最能洗滌人靈魂的聲音,入眼的則是繁星璀璨。
郊區的星光很亮,也很幹淨,幹淨到一塵不染,就像身邊的女孩一樣。
她在他的心中,永遠都是空中的雪,夜裏的光,繁天的星,還有,冬日的暖陽。
她也是在他這個泥濘肮髒的生命裏,上蒼唯一贈予他的恩賜與向往。
當兩個人準備從馬場出去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一點多,沈煕嘖了一聲的問她:“以前,你自己也會瘋到這麼晚嗎?”
雲懿想了想雲裏曾經那種忙的不分黑白的日子,笑笑默認,“不過次數不多,有一段時間,我哥帶著我一起瘋。”
一段很長很長的夜路,特別特別的寂靜,沈煕在前邊騎著車,雲懿就坐在後邊瘋言瘋語,忽而,沈煕發現有點騎不動,檢查過後,是車胎紮了。
雲懿:“……”這要怎麼回家?
沈煕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騎著自行車回家至少還要一個小時的時間,兩個人互相看了看:“……”
幽靜的夜路上,除了他們,一個人都沒有。
沈煕用齒尖抿咬了下嘴角,就笑了,“我背你。”
雲懿自暴自棄的向前走,整個人都顯得又累又蔫的,“你還是推車吧,你要對它負責,是因為你的固執,才讓它犧牲這麼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