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快樂,過你想要的生活。”
這是他後來最想要做的事情。
如果一個人真的能卸下所有擔子,什麼都不用背負,那該有多快樂?
但身上的女孩,卻唇畔輕啟,喃喃敘述著——
“風總有一天會停。”
“而蒲公英,也注定落回塵土中。”
“零一,這座塵世我離不開。”
“因為——”
“這是我誕生的意義。”
鬆鼠的誕生意味著虛偽,毒龍的誕生意味著混亂,而獵鷹的誕生,便意味著責任。
她永遠都不可能卸下一切。
*
“傳送開始了。”
景書疲憊笑道:“我沒法殺死你和付以,所以,我能夠做的,就是將你們重新打進那座深淵之海。”
等待著下一次塵世巨蟒的蘇醒,再一次將其封印。
循回往複。
同世界的輪回一起,沒有最終的結局,沒有看得見的盡頭,沒有能夠停止的雙腳。
淩漆在這座大樓暗自布下了傳送裝置。
能夠將這整棟樓再度傳送回它曾經存在的孤島之上。
有始有終,在哪裏誕生,就在哪裏消失。
*
地上血流不止的少年,忽然無聲笑了起來。
他金黃色的豎瞳,直到失去焦距,都一直倒映著女孩的身影。
也許一切都該就這麼結束。
景書忽然感覺身後一隻手搭上了她的肩膀,但她沒有回頭去看。
因為,她知道是誰。
從後麵輕輕抱住她的少年,將頭埋在了她的頸間。
就像以前經常做的那樣,抱著,不願放開手。
沉默並未展開,景書破天荒地笑著問:“還恨我嗎?”
付以搖頭,“我從來沒有恨過你。”
“撒謊,明明之前恨成那樣。”景書道,她想要站起身,卻被緊緊抱著少年攔了下來。
“沒有撒謊。”
四個字,落入她耳中——“我真的沒有恨你。”
她忽然聽見少年一聲輕笑:“景書。”
“從我死去以後睜開眼看見光明的那一瞬間。”
“我所有的痛苦就全部散去了。”
他靜靜說著——
“我看見了,你留給我的風衣,上麵還殘留著你的味道。”
“你抱過我。”
“我感受到了。所以——”
“那些痛苦,我都放下了。”
“……”景書頓了頓。
這一刻,她即將刺進少年胸膛的另一把手似乎有了瞬間的停滯。
但下一秒,少年卻主動將胸口撞了上去!
血液流出!濃鬱的血腥味在二人之間蔓延。
景書呼吸一窒,微等唇畔吐出話語,就被少年按著後腦用力吻住!
兩人都未曾閉眼。
付以眼眸中有著了然,瑰麗的紅色豎瞳深深望著女孩的臉,也許想要永遠記住她的樣子。
景書問。
——為什麼要做這麼多令我難以接受的事情?
付以道。
——我怕你到時候對我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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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