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清沒想到她會這樣說,“格格怎麼會有這樣的苦惱呢?”林清不可思議地笑了“格格金枝玉葉,在這草原上隻有觸及不到格格的人,卻沒有格格觸及不到的人。喜歡誰,叫大君給格格綁來就行,有什麼可愁的。”
“那怎麼能一樣,我想要的是真心實意的喜歡,硬綁過來的人誰稀罕。”寧楚格知道這話幼稚,卻也是自己的真心話。
林清卻笑的不行,說是花枝亂顫都不過分。“沒想到格格會這樣想,這提拉兒原上,格格隨便綁來一個人都能整日在你耳邊說上百遍千遍喜歡格格,格格想要多好就能有多好,你所圖的真心喜歡又是什麼呢?
世人都貪戀權勢,格格仗著樣貌和身份的勢,草原上無人不愛的。既然喜歡格格,那又何必管是喜歡權勢還是愛戀格格的美貌聰慧,隻要格格的權勢不變,這喜歡也就不會改變。想那麼多幹嘛?”
寧楚格心中道不是這樣的,卻說不出反駁的話。雨漸漸下的大了,圈子裏剩的幾個人也都散開回去了。
“格格不回去嗎?”林清問她,寧楚格搖搖頭,不想動。外麵的篝火都被雨水澆滅了,帳子裏的燈一盞一盞亮起來。
林清陪著寧楚格坐在雨裏,寧楚格一身喪氣隻希望雨水能衝刷幹淨。
卻聽見林清在雨中唱歌,歌聲被嘩嘩雨聲遮住了大半,隻隱約聽見幾句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長風萬裏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
……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雖然不知歌詞何意,但是那豪邁之氣也感染到小小的寧楚格。杯中之酒已經飲盡,酒杯又被落下的雨水填滿。
“大人可要陪我一直坐到雨停?”寧楚格臉蛋紅紅的,豪氣酒氣一並湧上心頭。“格格待多久,在下陪多久。”林清慢悠悠道。
寧楚格忽然覺得頭上的雨就停了,正在詫異間,耳邊有個熟悉而溫柔的聲音“格格別鬧了,再不回去又該著涼了。”
寧楚格實在沒想到海牧提著傘來尋自己了,酒氣上臉,對身旁之人的一陣厭惡之感。隨手就把酒杯裏的雨水悉數潑到海牧臉上“你滾!你這個畜生!你…”寧楚格咬牙切齒地準備大罵這人,話說了一半就失去了意識。
最後暈過去的寧楚格被海牧抱回了帳子,喝酒淋了雨,發著高熱躺在炕上。大病了一場,發著燒醒不過來,做了好多的夢。
開始夢見自己和哥哥還有一個不認識的青衣少女三人一齊被困在一處懸崖底下的河床邊,那兩個人都受了傷,自己卻找不到食物,那青衣女孩咬咬牙道:“再沒有食物他會死的。”說著掏出一把鋥亮的銀色匕首,在胳膊上劃開個口子就給古揚喂血。寧楚格又驚又怕,隻能看著,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才能救哥哥。就這樣,那青衣少女最後還是撐不住了,寧楚格就看她唇色紙白,沒過幾天就死了。夢中的寧楚格就和受傷的古揚把那女孩子葬在懸崖下。
然後又忽然換了個場景,還是在那個河床邊,懸崖壁內凹出個石洞。這次是古揚一個人孤身受傷躺在裏麵,忽進來一個瘦高男子,左眼那裏有一處碗大的青色胎記,寧楚格看到那青色胎記竟覺得心中一痛,想去阻止那男子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