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道:“這打扮我怕嚇著客戶,影響生意。”謹慎敏感如兔子,她這外表不友善,投來的眼神亦讓她覺得不友善。不想讓大家不舒服,於是便行了此舉。
聞言,蜘蛛大叔豁然開朗咯咯笑道:“哈哈哈哈哈,小時間先生真細心。不過您想多了!這店裏來的都是牛鬼蛇神,什麼樣子的客官我都見過!這表示您的商品受歡迎得很!”他默默為眼前這位先生增加了那名為崇拜的濾鏡厚度。
克雷芙蒂原本打算問生意如何,見八隻手不斷努力在這狹窄的空間中調整位置,挪動感覺這位掌店的很忙,盡管忙的毫無意義。…既然掌店說商品受歡迎,那她也不必再問,終究你我同在一舟上。
她將手搭在櫃台上:“我要一百金幣。”生活費。
“先看看這些啊!等下拿給您!”
蜘蛛大叔一手推著墨鏡,兩手忙將手上紙袋中的內容物拿出來。接連放在櫃台桌上的罐子,紙包裝小點心,一撇全是深夜藍,土色的包裝設計。老板犯了職業病,有東西非得擺在櫃麵上介紹一番。兔子心想你整袋拿給我不就得了,我還管那麼多呢…要看也會自己慢慢看。想是想,她還是聽老板說完了。
總結,都是吃的。怎麼就不能有點實用的東西…筆墨類也行,吃以外的東西都能拆解,改造成別的東西。
蜘蛛大叔嫌她拿的金幣太少,還硬塞了一千金幣給她。一包鼓鼓的土產和金幣都被收入了她那能裝很多東西的橘色小兜袋裏。夠了,太多了。
撤去結界,小時間專賣店重新浮現於世,兔子趁著朦朧淡去時刻快步走出專賣店。
周圍的妖怪湧流隱約比進來時多了些,大約又來了什麼大人物。這地方來了王族也不稀奇。克雷芙蒂瞧這陣仗不似王族,更像是來了位偶像。眼前路人個個春心蕩漾,她眉頭一皺,這情況和愛麗絲帶領那幾位小王族出遊,某位在內時真像。
身邊路過的妖族中,沒有像守衛那般規矩的狐妖。其餘狐族上下皆是些不好好穿衣服的家夥,稍微使點力就能趴下衣服,開放得很。而像這位把睡衣穿得那麼優雅的家夥卻不多見,他身邊還跟了一位穿著黑色輕裝甲的蒙麵侍衛。
難得花狐狸以殿下身份獨自出行,他身邊的侍衛兔子沒怎麼見過。
是上次說會魑魅魍魎的那位沉鴉?兔子站在角落遠遠觀望。花狐狸同高他半個頭的狐狸站在一起撐傘,他們站在一個點心小攤前,花狐丟了一枚金幣給攤主,便兀自拿了一串糖葫蘆和麥芽糖。
空色將糖葫蘆拿給沉鴉,自個兒含起麥芽糖。兩隻妖怪一主動一被動的談話,感情很是要好。黑衣狐妖要伸手拿傘,紅衣妖狐俏皮的吐舌頭,不讓拿。與其說像主仆,更像溫馨的哥哥在照顧靦腆的弟弟,周邊散發著有花花的氣氛。
他兩聊著,聊著,花狐便送走他了。黑色的影子散發成黑霧,混淆雨水消失在風中。好奇如愛麗絲……這對主子怎麼回事?
送走黑衣狐狸後,花狐狸一身蓮花睡袍的騷粉色更顯搶眼,他拿著一把紅色的油扇轉啊轉。雨水滴滴答答被甩出傘外,像是在雨中旋轉的小太陽。
每次在宮內都見狐狸雙子形影不離,卻總遇他獨自一狐狸在民間溜達。我瞧夢狐也喜歡外出,卻不見她,那這家夥八成是偷溜出來的。
兔子怎麼老遇見他。她看見空色就想起上次的事情,不由得一陣惱怒。想著,便向花狐狸所在的方向前進,黑兔子帶著一陣寒冷的低氣壓路過,將一旁對空色發花癡的家夥嚇醒了。
克雷芙蒂會隨每次將陰流脈吸收,調節,釋放,將自己原有的陽耗損一些,其中包括愉悅的情緒和喜歡的感情。因此她自然也不記得上次花狐狸給她帶來的特別情緒,但記得這回事,隻是剩下憤怒。
把他當新學的法術練手對象似乎不錯,沒用陰流脈搞死他就得感恩戴德了。想著,克蕾芙蒂調動周圍空氣,在空色腳邊形成半透明蝌蚪狀的氣團拌住腳。
經曆璃銳一事後,空色的反射神經已不同以往,小把戲不會整到他,他隻是被拌了一下,沒有跌扒在地。花狐拿著雨傘保持跨步穩重重心的姿勢,低頭看向腳邊那一團東西,雨水滴滴答答,他含著麥芽糖含糊道:“……這啥玩意兒?”
嘖,可惜。兔子可以在絆倒狐狸前一秒立刻將氣團打散,可她不屑偷偷摸摸的行為。
空色盯著蝌蚪氣團離開他的腳,盯著那蝌蚪遊到克雷芙蒂雪白的頸項旁磨蹭。克雷芙蒂抱臂俯視眼前一臉懵的空色。原本周圍的目光集中在這位風采脫俗的魅狐身上,女魔頭一出現便嚇跑了不少家夥。
額?空色吞了吞同麥芽糖融在一塊的口水,心想這兔子小姐又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