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韓讚周、韓讚禮、張煌言、張雲凡進殿!”
一聲長長的宣號響起,四人都拍打了身上的灰塵,並駕齊驅進入大殿。
張雲凡想像中的朝堂必然是極為嚴肅,落針可聞,群臣對君王畏之如虎的狀態。
但進去之後讓他大跌眼鏡。
百來號朝臣三三兩兩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的還走動位置,離崗串崗,幾乎沒怎麼把高高在上的朱由崧放在眼裏。
如果在每人麵前放一個茶幾,擺一壺香茶,就有了茶館的感覺。
如果在幾上擺點瓜子花生,那就是茶花會。
如果朱由崧能念幾句唱詞,那就是堂會。-
四人雖然入殿,但群臣並沒有收斂,反而評頭品足,張雲凡和張煌言無形之中成了熱點。
“這二人是定王的護衛,怎麼全無威儀?”
“人不可貌相,聽聞他們在浙江之地平滅了一夥強賊!”
“王大人,世間愚民皆喜歡以訛傳訛,你身為朝廷要員,也能信?”
“定王在京中無依,培養幾位親信也在情理之中,你們幾個何必把精力浪費在兩個小人物身上。倒是這韓讚周怎麼來了,難道出了事?”
另有官員嗤之以鼻:“他能有什麼事?如今那些泥腿子賊軍已經龜縮在湖北一帶,京城無憂,最安逸的就是他了!”
朱慈烺就在百官之首,向兩位屬下示意。
二人走過去,朱慈烺壓低嗓音告誡道:“兩位兄長,名身已經定下,君子當守協議,朝堂之上你們不可亂來,不要枉生事端!”
張煌言道:“屬下遵命!”
然張雲凡遲遲不作答。
“張大哥,你呢?”見張雲凡不表態,朱慈烺逼他表態。
張雲凡沒法:“屬下也遵命!”
朱慈烺這才鬆了口氣,從昨天的表現看,他已經把張雲凡例入刺兒頭這一檔。
四人走到大殿正中,朝朱由崧行了大禮,山呼萬歲。
張雲凡心中又是草泥馬滿天飛,長這麼大他連父母都沒有跪過,現在卻要來跪這草包皇帝。
但入鄉隨俗,沒有辦法!
四聲山呼之後,嘈雜之聲也才弱下來,朱由崧也是在眾人已經安靜後才壓壓手,以示莊重。
他沒敢在眾臣最吵鬧的時候製止,而是在有了秩序後才順水推舟維持秩序,這讓張雲凡對這位弘光帝又刷新了一番認知。
朱由崧也是作戲高手,對昨日發生的不愉快臉上一點也看不出端倪,對張雲凡、張煌言和顏悅色道:“聽定王所言,二位護衛保護定王有功,朕決定對你們有所封賞,你們可有異議?”
廢話,封賞能有什麼議異,更何況這件事昨天就定下了。
“卑下沒有議異!”兩人異口同聲道。
“張煌言上前聽封!”
張煌言激動地上前幾步,又跪了下來。
“張煌言保衛定王有功,今日定王府已修繕一新,特封張煌言為定王府審理,掌管府內刑事治安要務!”
這個職位張雲凡有點印象,是正七品官位,相當於一名知縣的級別,也算不錯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明末人才凋零,錢糧銳減,這就導致朝廷發放官職沒有什麼節製,買官賣官泛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