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鍾剛兜兜轉轉的過了六點鍾,窗外的天空一片漆黑。即使是黑夜,依舊濃雲慘淡不見一點光亮。對麵大樓的燈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在她的腳邊投下一抹陰影。
單凉合上文件,睫毛輕輕顫了顫,微乎其微的歎了一口氣。轉頭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覺得有點可笑。整天叫嚷著要為了公司鞠躬盡瘁的那些人,隻要是領導不在,那些雄心壯誌早就交給了那些燈紅酒綠的夜生活。
若是放在原來,她也絕對會隨大流跑了,加什麼班?加了班工作也不見得活能做完,做完了也不見得能通過,通過了也不見得能采納,采納了也不見得會是自己的功勞。最終要的是,她的心完完全全的在李珩身上,家庭主婦才是她未來的夢想。
現實就是這樣,給你做夢的權利,卻又狠狠地扇你一巴掌,告訴你別做夢了。
本想舉起咖啡的手,鬼使神差的還是舉起了手機。白珊珊發來的短信,那香豔的照片和那一對滿麵春風得意的樣貌,就像是她的恥辱罩,永遠都刻在她人生的裏程碑上。
她大概能想通,為什麼當時千般萬好的女性朋友,能與自己的即將結婚的男朋友搞在一起。這種電視劇上才會出現的狗血劇情出現的時候,她隻是花了幾分鍾的時間,便平複了情緒,大概這就是臭味相投。
她並不是一個會死纏爛打的人,與其卑微的祈求一段被踐踏過的感情,倒不如直接扔了,即使撿回來了渣男,也用擋不住渣女的誘惑。
當她拿著手機給她的閨蜜蘭嵐看的時候,蘭嵐砸吧著嘴發出嘖嘖的聲音:“還要不要點臉了?白珊珊不知道你們兩個明天要領證了嗎?”
單凉用手撐著頭,攪動著手中的咖啡,無奈的搖了搖頭。一雙如星夜的眸子倒映著咖啡廳裏的光,淚水在眼眶裏打了無數個圈還倔強的不肯留下來。
按照白珊珊說的,勾引李珩不過是為了報複她。她說:單凉什麼都好,學習好,樣貌好,從上大學開始,她總是舉著聚光燈下的那一個。而她...白珊珊永遠都隻能聚光燈,在人群中注視著她。她就那麼輕而易舉的得到了她喜歡的人,就是那麼隨手一張簡曆就能進到她拚盡全力也進不去的公司,她拿走了屬於自己的一切。所以,她也要單凉嚐一嚐失敗者的滋味。
所以,白珊珊是故意的,故意在她跟李珩決定明天去領證的那一刻將他們兩個的香**片發給她,跟她攤牌。
還美其名曰的說是拿回自己的東西。
蘭嵐氣的使勁的敲著桌子:“我現在就帶你去找他們,我今天就撕爛那個綠茶婊的嘴。”她的氣急了,聲音高,動靜大,引得四周無數的人都朝著他們看過來:“涼涼,我跟你說,如果你這次放過他們兩個,那你就真的涼涼了。”
單凉丟不起這個人,將頭埋到桌子上,衝蘭嵐搖了搖頭,悶聲說:“閉嘴,趕緊閉上你的嘴。”
蘭嵐氣的大口的喘著氣,一臉憤憤,看單凉的眼神有一種老母親看女兒的感覺,太不爭氣了,太慫了。
這樣的姿勢持續到蘭嵐自己癟下來,最後所有的怒氣都化成一聲歎息,轉頭隻剩下心中的一句“我草。”
許久,蘭嵐像是忽然響起了什麼,有些試探性的問單凉:“那明天的同學會,你還去不去?”
“去!”單凉言簡意賅,在蘭嵐驚訝至極的眼神中緩緩的站起身子,轉身離開時,那本是一張柔美溫良的臉上,漏出一絲譏諷的笑意。
去,是單凉毋庸置疑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不是過錯方,總不能讓那個白珊珊占盡了風頭,還讓自己落得個無顏見人的狀態。她叫單凉,即使她隨性,但並不代表她沒脾氣。
這個局是李珩攛的,那今日必定他跟白珊珊會在。按照原來李珩的話來說,是想在婚禮之前請同學們都吃一頓飯,大家聚一聚,畢竟到時候直接發張請帖過去,有點想要份子錢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