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琳不擅酒,喝酒誤事這件事已經在尤婕上校死亡的那晚就體現的淋漓盡致了,更何況……
她的視線很奇怪的移到了男人扣到最上麵一顆的衣襟上,那天……廚房裏,先生用手緊緊握著腺體的事情像鳴鼓一樣敲響了她,甚至冷熱交替讓額頭出現了些細密的汗漬。
她朝後退了一步,
短短的一步卻是真的退出了靈堂。
短暫的距離,將兩人隔開。
她撇開視線:“先生。”
低語提醒。
莫琳皺了皺眉頭,她鼻尖輕輕聳動,男人身上若有若無的白蘭地信息素對她來說非常的敏感。
什林握著自己手腕,從襯衫的袖口露出一片纖細的雪白,楞了楞。
“什麼?”
男人到了一定年紀是會在臉上出現歲月的痕跡,但omega大概保養得當,即便三十歲也看上去像二十多的年紀。
莫琳有些尷尬,這樣的事,
她跟奧黛先生非親非故也不應該由她提出。
可這慢悠悠的信息素幾乎是在火上煎熬的酒。
莫琳被什林疑惑的眼神看得迷茫,他偏偏生了一雙含著情的眼睛,就算蒼白虛弱也是有些韻味的。
說話的時候,回眸對視。
騰一下,年輕的女軍官耳後紅一大片。
她想。
他為什麼看我。
竟然伸手脫下外套製服,甩手就丟給男人。
隻是剛好罩在他肩上,像沒穿好衣服一樣的搭配,什林又露出一臉疑惑,伸手拿下莫琳的軍裝。
“中校什麼意思……”什林指節扣在軍裝的衣襟,眼尾挑了挑。
莫琳捏緊手中的雨傘,視線卻朝外看,淡淡道:“天氣冷,守夜就多穿一件。”
一麵說,手心卻越熱。
沒等什林回答,竟然轉頭離開。
alpha的步子本來快。
年輕人挺拔的背影很快在小雨中消失。
什林握著衣服。
表情淡淡的,抿了抿唇角。
“握著傘……還淋雨,躲什麼。”
窗邊不知道哪跑了隻綠皮鸚鵡支著腿在門檻上,什林看了一眼,沒理會。走回靈堂前,拿著這件製服站在拜訪尤婕遺照的位置,緩緩抬頭,透明分明的指節解開衣襟的扣子,從手心拿出腺體阻隔貼,到後頸貼好。
又慢條斯理扣上扣子。
他扣好,盯著遺照低語:“您挑的那件睡衣,好像她也會喜歡……”
什林清清冷冷的,滿臉的脆弱。
盯著遺照,直直掛了幾滴清淚,他隻是任由淚水劃過眼圈漸漸紅起來,然後走到側麵的跪席上。
他滿意自己哭紅的眼睛,然後停下。
跪下,拿著那套有溫度的外套。
指節慢慢撫過,最後定格在肩袢停頓,
想到了什麼。
-
喬鶴端著水在辦公室打掃,自從嬸嬸的事情被揭發,管事的後勤就將他趕到髒亂差的打掃部門,他站在辦公室門口擦了很久,耳廓頓住。
電梯聲響起。
喬鶴慌亂抬頭看向電梯,用手拘束弄了弄衣角。
“中校……”
他有些羞澀打招呼,單純的眼神看向莫琳卻又道:“中校怎麼淋濕了。”
明明手裏有雨傘。
莫琳表情淡淡的,但是大腦已經飄忽,她在克製自己思緒的縹緲,還有剛剛荒誕的想法。
她怎麼能覺得一個已故上校遺孀的嘴唇很軟。
這是非常不道德、甚至顛覆違背的想法。
“你是不是真的喜歡那個老男人。”
賀蕊的聲音甚至在她腦海中回蕩敲擊,甚至在否定之間拉扯。
對於一個年輕的alpha來說,生理反應比起思考更像一個石錘,將事實釘在麵前無從逃脫。
莫琳將這一切短暫歸納在a與o之間的信息素本能反應,但內心卻在挑戰自我探究一個未涉及過的領域。
甚至在她機械打開辦公室門後,沒有發現喬鶴也跟在伸手,等她有些迷茫坐下,喬鶴半蹲在她麵前。
“中校……莫琳中校……”
莫琳將視線回過來,看清麵前的少年,她突然道:“你有信息素嗎?”
喬鶴愣住,他靦腆的搖搖頭。
低語:“中校,我,我是beta。”
對啊,beta。
beta是介於alpha與omega之間的性征,其實就是世界的普通人,基本遵從於第一性別,因為缺少了信息素的相互羈絆,a多半不會找普通平庸的b當做伴侶。
莫琳覺得自己真是衝昏了頭腦,竟然想跟一個beta討論信息素的感覺。
她緩和片刻。
站了起來。
走到辦工桌前,成疊堆起的公文淹沒一半的視線,她隨手抽出一本批文,眉頭卻皺了起來。
“啪”一聲,文件夾合上。
莫琳脊背依舊挺直,她突然看向喬鶴,有些嚴肅。
“站在這裏做什麼?”
她試圖將自己大腦的想法轉移,
短暫的移開自己的想法。
喬鶴捏著圍裙,小臉有些忐忑:“嬸嬸是海盜的事情在上軍艦之前……我是不知道的,也隻是因為那天晚上嬸嬸站在後側甲板跟一個黑影子說話,我聽見才……”
莫琳看向少年,
不明白這個小服務生想跟她說些什麼。
她手裏的筆點過桌麵。
“所以?”
喬鶴像是鼓足勇氣一樣,攥緊圍裙,閉緊雙道:“我不希望中校誤會我……我不是嬸嬸那樣的……”
“我知道。”莫琳道,她看向少年。
隻是坦然回答:“根據調查和排除,你目前沒有過多的異樣,你的評分是合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