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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最終一角也落入黑暗,諾大的森林中,隻剩下陣陣帶著些許寒意的秋風。
宮月影靠坐在樹上閉目休息,而齊辰則隱藏在樹下,曾路過一波人,卻無一人發現他們。
從齊辰的角度,他剛好能看見她完美精致的側臉和瑩潤潔白的耳垂。
她閉著眼眸,完全沒有了淩厲和威嚴,
溫潤的月光滲透了樹葉落在她的鼻尖和臉蛋上,反而恬靜而美好。
齊辰是一個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的人,要說前些日子是猶豫,
那麼今日的合拍,便是讓齊辰清楚地意識到這種朦朧的喜歡是真實的。
他能夠感受得到宮月影那顆硬的如同寒冰的心拒人於千裏之外。
就算笑著,他也覺得跟她距離的很遠很遠,遠的讓他有些慌,他還從未有過這種複雜的情緒。
忽然,在一片靜寂中,一道黑暗中的身影悄然出現在小道上。
一瞬間,宮月影那雙幽冷的鳳眸也睜開,眸底一片清明警覺,
她根本就沒有用睡著,而齊辰炙熱的眼神,她當然感受得到。
般若恭敬垂首,回稟道:“主子,屬下已找到炤華那隊,虎頭放置在距離他們大概一個時辰的腳程處,
現在大概還有不到一個時辰便會到達。”
“好。”語畢,那道高挑的墨色身影也輕盈的落下,幾片枯黃的樹葉也跟著落下。
齊辰抬眸看向宮月影,道:“你要做什麼?”
她輕輕揉了揉眉心,唇邊又是淡笑,輕聲道:“走吧,還(huan)個小驚喜。”
齊辰帶著麵具太過明顯,便幹脆也披上了鬥篷,
般若飛身上前帶路,宮月影眸色微凝,身影在瞬間就融進了夜色中,
既然是他們要送禮,那必須要趕在炤華一行人前麵到達。
齊辰也迅速的消失在黑夜的小道上,追上前麵的二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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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森林中不時有夜鶯和貓頭鷹的叫聲在月光下交替著,
在森林更深處還會有一兩聲此起彼伏的狼嚎來助興。
炤華此刻窩在那俊逸的青衣男子懷中,美眸中滿是依賴,她現在有些冷更莫名的有些害怕。
她淡粉的唇瓣被她輕輕的咬著,眼睛裏狠毒一閃而過,楚楚可憐的問道:
“寒哥哥,你說那兩隻老虎能攔住宋知卿那隊嗎?他們不會死吧?”
而青衣男子輕輕的護著炤華,眸色迷離,不知在想些什麼。
答道:“我也不知,但那個銀麵師父應是可以保護他們的。”
炤華分明聽出了寒哥哥不想讓那個賤人死,她暗暗咬牙,那個賤人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
身後身後幾人也都是從西漢來的,對這個炤華躲懶也是敢怒不敢言。
除了她是公主的身份,現在還有寒將軍護著,
寒君可是他們中實力最高的人,他想護著誰,別人更沒話說,更何況炤華公主是他的未婚妻子。
再往前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寒君忽然喊了停。
他清俊的眉眼變得有些淩厲,越往前方走,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味便越來越濃鬱。
他要去查看有沒有危險,便是他一個人才好逃脫,於是他讓身後幾人躲藏起來。
那帶隊老師自然不用顧,隻是來保證他們安全的,現在並不現身。
寒君運了輕功一躍而起,想站在樹上觀察情況,
借著微弱的月光,有著內功的人要看的更為清晰,若是判斷沒錯,這股血腥味應是不遠處地上那個麻袋中散發的。
寒君踏在枝椏上幾步,便落在麻袋附近,並未直接伸手觸碰,卻見麻袋並未係口,
隨即用腳輕輕踢了踢,便見一顆瞪著血眸的碩大虎頭滾了出來。
他一驚,立刻躲開,滿目的不可置信。
宋知卿的隊裏究竟有怎樣囂張的人?竟敢絲毫不在乎規則而斬殺了老虎。
炤華費力引過去的老虎就被這麼送了回來,這打的就是他們的臉啊。
“宋知卿!是你嗎?”寒君壓著聲音,質問出聲。
這句質問聽在般若的耳中,就像是把她的記憶拽回了那個黑暗至極的地方。
寒府那一隅小小的角落就是她此生最痛苦的回憶。
當年的般若還是叫宋知卿,還是那個貴為郡主的溫婉女子。
寒君還是一個躊躇滿誌的寒門少年。
跟所有學子那般默默努力上進,卻跨越不了階級的利益和權力的城牆,
就算有實力卻還是隻能當個守城小兵。
寒君野心不止於此,他發誓一定要往上爬,成為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