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白須白發相貌古奇,手執白絲拂塵,身著歸元宗真人法袍的道人虛影麵帶怒色看向眾人,斥道:“宗門律令,不得自相殘殺,爾等是要違抗嗎?!”
景崇浮先一步收起劍勢,廣袖一揮,水勢落入波中,歸於平靜,上前一步拜道:“弟子不敢,還望真人恕罪。”
眾人:!!!
哪來的見風使舵,轉的還這麼快的家夥!
就這風骨,你也配做劍修?!
徐仲巋、盧子月與李固等心中一凜,卻知道秘境傳承,宗門向不插手,如今有真人現身,顯然是自己等人做得太過,以至於惹怒了宗門,才激出了宗門留在此處的後手。
自己等人目標不過是為了入宗門,若是提前被宗門厭棄,那得了傳承又如何?便是自己的家族,也得在宗門那裏吃掛落,這罪責,自己等人可擔不起。
當即也上前一步紛紛俯首,跟著拜道:“弟子不敢,還望真人恕罪。”隻盼望宗門息怒,再給自己等人一個機會。
他三人一動,其他人猛然醒悟,也紛紛叩首告饒:“弟子不敢,還望真人恕罪。”
季嶽臉色忽變,他不怕搏命,就怕宗門真人蔑視他凝聚妖身,目光短淺透支潛力,嫌棄他血脈汙濁,不給他傳承的機會,至此斷絕了仙途。
但如今已毫無辦法,若是宗門不允,他也無可奈何。
心灰意冷之下,妖身解除,完全恢複了原本相貌,他也彎腰拜道:“弟子不敢,還望真人恕罪。”
老者冷哼了一聲:“宗門傳承,有緣者得之。”
他話音一落,在場半數人流露出不甘的神色。
以往秘境傳承,雖然也少不了有機緣者得之,但哪怕那些機緣者,也哪次不是先靠著實力在眾人中脫穎而出,一路衝殺到仙府前再說。
如今倒好,眾人這一場戰鬥下來,費力不討好,竟是連爭的機會都要失去了嗎?
若單憑機緣,還有什麼好爭的?比一下資質高低不就好了?
尤其是季嶽,已是麵如死灰,麻木不已。他資質低劣,又凝聚妖身,可以說是距離機緣最遠者。一朝謀劃付東流,他眼中透出絕望之色。
但眾人中,卻有不少資質極好,修為還未上來的少年男女偷偷露出希冀的目光。
他們這些人,被家族叮囑過,以自己資質,哪怕不得傳承,也能入得宗門,但若有傳承在身,入宗門後肯定又不一般,就算是直接成為親傳弟子也有可能,所以怎麼可能不垂涎,不想爭?
現在有了機會,當然竊喜起來。
宗門真人將眾人神色收入眼中,道:“但我修仙一途,又講究‘逆流而上,大道唯爭’。”
季嶽等人猛地抬起頭來。
“但無論機緣還是唯爭,你們若要入我歸元宗,便當以宗門法旨為上。”
“我現在要重新設下傳承爭奪規矩,你們服還是不服?”
景崇浮木訥著臉,雙手一抱。
眾人餘光早就注視著他,眼看這個書呆子模樣但見風使舵極快的家夥又要先人一步,不待多想,眾人慌忙也抱拳應道:“遵從真人教誨,我等心服口服,還請真人降下法旨。”
宗門真人臉色稍霽,他拂塵一揮,幾道雲霧飛出,道:“大道唯爭,你幾人雖然做得太過,但入宗門之心可表,你等幾人,可各占一個名額。”
言罷,那幾縷雲霧分別落在景崇浮、季嶽、徐仲巋、盧子月、李固幾人身上,點明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