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麵八方突如其來的壓力忽然襲來,險些將景青時壓趴下。
景青時單手撐在台階上,身上宛若壓了一座小山峰。
而另一邊,一些年長的弟子,已經是雙手撐地,青筋暴起,汗水自臉頰劃過脖頸滴落地麵。
“這是怎麼回事?!”有人驚慌失措。
景毓離與景清遠又慌又迷茫,兩人一人一邊,試圖攙扶起景青時。
景毓離被景青時忽然跌倒爬不起驚得大駭,都快哭出來了:“十七,你怎麼了?十七,哪裏不舒服?”
景清遠汗水滴落眼中,蟄得眼睛生疼,卻沒去用手擦拭,還在拚命拉扯著景青時:“奇怪,我的身體忽然好重,阿離你沒感到嗎?青時一定也是身體變得沉重,才趴到地上的。”
景青時顫抖著雙腿,撐著景毓離與景清遠的雙手勉強站起身,雙目掃過他人冷靜觀察。
隻見這台階之上,比她們三人衝得靠前的,越是靠前,越是負重難行,越是靠後,越受到的壓力小。
她再看身後陸續登上台階之人反應,後續之人大多修為不足,因此落在後麵,雖然也被壓製,卻好很多,更甚者,還有與景毓離一般,毫無感覺的,頓時明悟。
這台階,竟然是以眾人修為為根本,進行壓製削弱。
越是修為高,身體強橫,越是被壓製得厲害,越是修為低下,身體弱小,越是不受束縛。
以她三人為例,景青時法、體同修,且煉氣、煉體雙雙入得五階,一旦被這台階壓製,僅憑她六歲身體,可不就是猶如背山嗎?
景清遠同是法、體同修,但他煉氣不過入門,煉體估計也就比煉氣好上一點,同樣不過二階,受到的壓製也不過是覺得身體變得沉重。
而三人中,景毓離乃是純粹的煉氣修士,且因為目前重心在學習煉丹,煉氣修為還不到二階,就身體強度而言,簡直與凡人無異,所以,哪怕登上這第一百層,麵對壓製,卻如清風拂麵,毫無感覺。
自然也就對這突發事件摸不著頭緒了。
故而,聽聞景清遠所言,她小臉微怔,雙目含淚,小手拉著景青時,看了看說話的景清遠,又看了看輕輕喘息,調整著狀態艱難直起腰身的景青時,最後目光落在景青時臉上,想要從景青時口中親口得到答案。
景青時安撫一笑,點點頭,輕舒了一口氣:“好厲害的禁製,腰都快要被它壓斷了。”
景清遠大大咧咧騰出一隻手擺了擺,用他老爹的口吻說道:“小孩子哪裏來的腰。”
景青時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心道你們修仙界也有這俗語?
哦,想必是他家凡人所言也不一定。
景毓離聽她倆打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眼淚頓時退了回去。
她一邊揉了揉景青時的小蠻腰,一邊用哄小孩的口氣對景青時問道:“十七乖,還有哪裏痛?”
痛倒是不痛,就是渾身沉,畢竟身上好似壓著一座小山呢,若不是煉體等級高,就自己這小身板,就得跟大聖爺一樣,在地下掏個小洞,乖乖被鎮壓吧。
當然,反過來推,弄成現在這種情況,也正是因為煉氣、煉體等級過高,反而承受壓製太大。
景青時輕吐出一口氣,搖搖頭:“阿姐,我沒事,就是累,我慢慢爬。”
景毓離與景清遠異口同聲道:“我們陪你。”
“胡說八道!”景青時斥道,“你們是要入宗門的,我是來打醬油的,試一下而已,最後還是要回家,你們陪我做什麼?”
她剛才還表現得像個妹子,一會兒就又像個姐姐了。
好在景毓離與景清遠與景青時相處慣了,三人早習慣這種角色轉換。
“可是……”兩人還是擔憂,“留十七你一個人在這裏,你這麼小,萬一出什麼事……”
“那到時我就喊‘下……’”景青時話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