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森冷,當最後一個守在火堆前的人撐不住眯過去時,屋外響起了稀稀疏疏的聲音。
尹褚也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他雖然第一時間察覺了異動,但隻是閉著眼睛癟了癟嘴,完全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在院井的右邊,睡著的是貝貝、眼鏡男和李茂金。
眼鏡男名叫做延陽澤,因為今天出去打探情報不利,他睡得不是很踏實,感受到背後躥起的一絲絲涼意後,立刻就驚醒了。
心中的恐懼感在擴大,他睜眼前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狀態。
森冷的寒意在上方擴散,一種奇怪的、無盡的黑暗和窒息感突然籠罩了他。
頭頂似乎有什麼東西在!
雞皮疙瘩一層層泛起,他聽到了旁邊貝貝緩緩的呼吸聲,但閉眼躺著的自己這邊卻如同身在無人的地獄。
延陽澤想睜眼!想醒來!
但此刻他的眼皮卻如同千斤重,身體也像是被灌了鉛一樣,和鋪著雜草的冰冷地麵連在了一起,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挪動分毫!
很快,一雙冰涼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意圖掙紮,可這個時已經晚了,伸手的“人”已經完全禁錮住了他,掐住脖子的手加重力道,有如千斤,根本掙脫不開。
延陽澤,就這樣在夢中被掐死了。
睡在在延陽澤旁邊的貝貝,她被睡夢中呼吸沉重的延陽澤驚醒,一睜眼就看到了眼鏡男瞪大眼珠子死在自己麵前的景象。
而此時一圈黑色的生物還沒有消散,正纏繞著延陽澤的脖子,一看到貝貝醒了,下一秒就盯上了她。
“啊!!死了!死……”
尖叫出聲,下一刻驚恐就被迫咽進喉嚨裏,那黑色的東西已經纏上了她的脖子。
這尖叫終是驚動了屋裏的人。
睡得並不沉的幾人瞬間驚醒,孟陽朔第一個跳了起來,一眼便看清了貝貝的遭遇,卻沒敢靠近她:“你怎麼了?!”
貝貝神情痛苦,脖子被攪成了一種詭異的形狀,同時,她從喉嚨裏發出了艱難的哀求:“救……救救我!”
周圍一片寂靜,沒有人應聲。
宋寰宇皺著眉頭看了周圍人一眼,剛要上前,孟陽朔背後的羅刪卻搶先一步,來到了貝貝麵前。
她毫不猶豫地伸手觸碰那被絞得快變形的脖子,還未湊近,指尖便感受到了一息刺骨的寒意。
與此同時,貝貝脖子上湧現出一股股凸起,就像有一群蟲子正在她的皮膚下爬行。
“忍著點!”羅刪一把捏住了貝貝的脖子,根本不給她反應時間,直接掐住了那些活物。
同時,她的右手多出了一根細針,看也不看,精準的將鋼針紮進了貝貝的脖子裏。
一連串利落的動作下來,貝貝的脖子下發出了一陣嘶嘶聲,在眾人注視下,一股黑氣從貝貝的脖子處湧出,然後消散在了空氣中。
貝貝發出了一聲慘叫,她像是瞬間被抽走了所有力氣,捂住脖子,虛弱地倒在了地上。
好像是沒事了。
在場的眾人心裏鬆了一口氣,剛要放鬆下來,這時,老屋破敗的木門卻突兀的發出了一陣響動,有什麼東西在外麵!
“什麼人!”
孟陽朔大喝一聲,飛速的來到門前,一腳踹開,看到門前竟然擁堵了幾個村裏的莊稼漢。
這些莊稼漢在黑暗中沉著臉,和剛才的貝貝差不多模樣,但他們的臉色黝黑,瞳孔外翻,好像已經失去了神誌。
就像被什麼東西控製了。
被發現了,莊稼漢們不再伺機而動,而是舉起了隨身攜帶的農具,齜牙咧嘴地向老屋裏的人砍去。
——這些莊稼漢竟然一直悄悄地守在門外,打算襲擊他們!
孟陽朔和這幾個莊稼漢纏鬥了起來。
這些失去了神誌的莊稼漢力大無窮,莽撞無比。
有人揮舞著菜刀,有人扛著鋤頭,有人握著鍋鏟,他們胡亂的揮舞手上的東西,逼向孟陽朔時,竟然直接把旁邊的泥土牆壁給砸出了一個大坑。
羅刪見狀,立刻把旁邊的貝貝拉到了角落,起身去幫孟陽朔的忙。她一手握住那根細長而尖銳的鋼針,衝過來踹開了其中一個莊稼漢,和孟陽朔站在了一起。
“孟哥,你沒事吧?!”羅刪緊張地問到。
“我能有什麼事兒,保護好你自己!”孟陽朔皺眉,他顯然還對羅刪剛剛的自作主張有點不高興,但語氣中仍不掩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