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恢複神智的莊稼漢叫做趙有富,他一清醒過來,就發現自己被一圈外鄉人給圍住了。
“你們幹啥嘞!”他搞不清狀況,卻兀自凶了起來,心想外鄉人果然不是好東西,就是這些人觸怒了土地,才讓村子變得越來越荒涼!
但當他看到不遠處那具雙目暴凸的屍體時,臉色卻馬上慘白了起來。
宋寰宇一看這神色,就知道這人確實知道些什麼,他走到這人麵前,居高臨下地盯著他:“你為什麼要襲擊我們?”
他的眼神讓趙有富十分有壓迫感。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顫抖著回答:“我昨天隻是像往常一樣早早睡了,結果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被綁到了這裏。”
這個趙有富看起來人高馬大的,結果說起話來竟然有些畏縮。
說到一半,他身子一僵,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神情瞬間變得驚恐起來:“是那個女人、肯定是因為你們觸怒了那個女人,所以她才會上我們的身想要殺掉你們!”
“那個女人?”這似乎是一條新的線索,宋寰宇沉聲問道:“是哪個女人?”
“池塘!就是村後池塘裏的那個女人!!”
聽到池塘兩個字眼,在場的所有人都精神一陣,連虛弱的貝貝都投來了注視的目光。
這個副本叫做鬼嬰池塘,現在,池塘的線索出現了!
“她是什麼人?”
“是……王家的人。”
在眾人虎視眈眈的逼問下,趙有富吐露出了更多的線索。
十年前,門坎村發生過一件家喻戶曉的事情——一個年輕女孩兒在半夜回家時被醉酒的漢子□□了,當時天黑,女孩兒並沒有認出誰是凶手,這事兒便不了了之。
可誰知道一年後,這個女孩兒竟然懷上了一個孩子,因為村裏的流言蜚語和指指點點,女孩兒變得瘋瘋癲癲的,她竟然在小產的後半夜把那個還未長全的孩子給裝進漆黑的口袋,扔進了村後的池塘。
“這個女人也是歹毒,雖然是個孽種,但她竟然舍得把自己的孩子扔進池塘裏,那可是個男娃!”說到這裏,趙有富有些憤恨,可想到那片池塘,他又恐懼了起來:“據說那池塘在一夜之間變得渾濁不堪,後麵就邪門起來了,王家的兩個哥哥失蹤了,那個女人瘋了一樣往池塘那邊跑,有一段時間還在池塘上修東西,哥哥失蹤幾個月後她也跳池塘自殺了,他們都說是她殺掉的孩子在報複他們家!”
“那個女孩兒叫什麼名字?”
“王憐翠……她的名字叫王憐翠。”
池塘,又是池塘!
之前孟陽朔他們遇到的寡婦也說自己的孩子失蹤前,夢到了池塘。
“那村裏孩子失蹤又是怎麼回事?”
趙有富的麵色十分忌憚:“後來、後來王家死絕以後,這池塘安生了一陣子。結果一兩年後村裏就開始陸續有孩子失蹤……他們,都是被這池塘給淹了。”
這人表情躲閃,喉嚨裏似乎還有未盡的話語。
“那你們為什麼對外來人口這麼排斥?”
聽到這個問題,趙有福眼珠子猛地翻轉過來,看得出來,他真心實意地怨恨著外鄉人:“如果不是因為你們這些外人觸怒了土地,村裏怎麼會變成這樣!”
看著趙有富的眼神,宋寰宇就知道這人沒法交流。
類似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地紮進了他腦子裏,不止是他,門坎村的其他人恐怕也一樣,他們都覺得是外人踏足亂了村子風水,所以才有了那口詭異的池塘。
而對於這些事情的態度,村民們似乎覺得隻要閉口不談,土地的憤怒終將退卻,邪門的事情也必然消失。
閉塞的消息和對外的一致敵視,把這個村子變成了一座隻活在他們臆想中的孤島。
這時的宋寰宇莫名地就聯想到了那個胖胖的許醫生。
許醫生也是個外鄉人,但村民們對他的態度卻完全不一樣。
“你們村不是有一個醫生嗎?”宋寰宇問到:“他是個怎樣的人?”
“許醫生的話,”一提到醫生,趙有富的臉色立刻緩和下來:“醫生是個好人,村裏平時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會找他,人很好,醫術也好,有多時候看病不收錢。”
這個時代了……即使是在副本裏,竟然還有看病不收錢的醫生?
“好人嗎?”聽到這個詞,尹褚卻是眨了眨眼睛。
“嗯,許醫生真的是個好人,”趙有富一點也不吝惜自己對這人的評價,這樣說到。
詢問結束之後,已經到後半夜了。
隊裏死了一個人,另一個被嚇得半死不活,剩下的幾人也沒有了睡意。
孟陽朔站出來把從莊稼漢那裏問出來的線索做了一個總結,然後又處理了死亡玩家的屍體,麵色憂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