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動海浪,於靜謐無聲中掀起散著金色的碎片。
緒眠側身看向玉索倫。
“聽了這麼多,你有都沒有什麼想說的麼?”玉索倫挽起耳邊叫海風吹亂的長發。
故事終是落幕,他們眼前的景象也隨著玉索倫的講述,從之前的冰冷的朱色宮牆驟然變成了日出時候的一片海邊,暖意融融,讓人幾欲昏睡。
直到這時,玉索倫與緒眠的麵容也都變回了他們自己原本的模樣。
兩個纖細的身影並排坐在堤壩上,長發也被海風卷了起來。
“我沒有什麼想說的。”
緒眠搖了搖頭,望著身邊與自己並排坐著的女人。
玉索倫的身影已經很淺淡了,她低著頭,悵然若失的笑了笑:“也是,這一堆陳年舊事,就像是陳穀子爛芝麻的……還有什麼好聊的。隻是這千年光影,如夢一般,夢醒之時,什麼都沒留下,我終歸有些不甘心。”
她看著緒眠:“隻是我沒想過他會認為自己是我的汙點,你說是不是最開始我就不應該留下他,他是天邊的行雲,本來就不是久留的。”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緒眠:“要知道情感本就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別人根本沒有資格對你們的事情進行評判。”她頓了頓:“我嗎……也不太愛去隨意做評價。”
“那個男人呢?”
玉索倫忽然歪著腦袋,滿臉好奇的:“你與他,又是如何?你可曾,愛過他?”
“我不知道。”
緒眠很誠實的說出了自己的心裏想法:“或許他對我是存在吸引力的,或許我的身體的確比我的思維更誠實,對他有興趣,但我曆過情劫,我知道男女之間的情感於我而言並無用處隻會壞我的事,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我不能把我的時間浪費在這件事情上”
“不會後悔麼?”
玉索倫捧著腮,滿臉好奇:“如果有一天他離開了,你會因為今天的選擇而後悔嗎。”
“我不考慮未來,我隻活在眼下。”
“也好,也好”
玉索倫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還有什麼問題便問吧,咱們時間也不多了,速戰速決,一會我送你出去。”
“那……前輩在幻境裏可有見到別人?”緒眠最先想起來了這件事情上——畢竟他們當時被迫入陣也是因為有人啟動了封印。
“有”
玉索倫漫不經心的聳了聳肩:“但是他們都沒通過考驗,被夢境絞殺了。”
這大約說的就是脫離原角色性格的時候夢境坍塌擠壓的那個情況吧。
“那前輩留下這個夢境是因為……”
“因為我們猜到了會有這一天。”玉索倫望向大海的方向,極目遠眺,海上夕陽倒映在他的瞳孔裏瑰麗奪目:“魔族本就不是那甘與俯首稱臣的乖順玩意,這大陣的鎮壓也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
我們當時其實也很清楚,以九州之力鎮壓魔族不過是暫時的,隨著時間不斷推移,力量此消彼長,對於後世來說這定然是極其危險的,所以我們每個人最後都選擇了將神魂永留陣中,一方麵守護大陣,另一方麵也是在等待著後繼者的到來。”她笑眯眯的:“那時候有一位老友,是很厲害的卜算師,他說千萬年之後會有一個身負天命的人來接過我們的使命,重新賦予九州生機,那將是唯一的出路,我們當時還爭論過是男是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