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這…就是藥王鎖?”
“看起來好普通呀”
一抹晨光點亮了整座趙府,喚醒了一日的生機,那些熱鬧的討論聲聽起來比那屋簷上嘰喳的鳥雀還要熱鬧幾分。那幾個人這會都圍在一張木桌旁邊討論:“這居然就是守護咱們山州的法寶勒!你快瞧瞧!”
這些帶著濃厚山州口音的都是這兒的原住民,他們大多是一些生得高壯的漢子,所以幹活也都很有一把子力氣,仆婦們那邊一有力氣活他們立馬就趕上去幫忙,按他們的說法,這是他們要報答的。
這些人其中一部分是在災難剛開始的時候就得趙家庇佑幸免於難,有一部分是近幾日百草用藥王鎖治好的。
一開始剛宣布藥王鎖能救人的時候許多人心裏都是有些疑慮的,都不敢拿自己家裏人去試——誰知道能不能救的活呢?
雖說有的妖化了,整日渾渾噩噩的在街上亂竄,但是好歹遠遠看著,還能當個念想,知道命還留著,這若是治死了,連見都見不到了。
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說來事情的轉機還是從那個名叫船生的男人先站了出來的時候開始的。
鳳昭和思忖著,他的目光轉向了站在最邊上,個子高大壯實卻滿臉靦腆的男人,他右臉還有一塊疤,那是曾經差點命懸一線留下的印記。
倒是個可用的。
——
船生船生,名字同心思一樣,都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個人。
他家世代以船工為生,他父親生在船上,一輩子長在船上,到了年紀就娶了船生的母親,於是後來他也生在船上。
船生是個好人。
每個人都這麼說,他人長的憨厚,待人也真誠,大家都喜歡他,但是他太高壯了,這個子頂了天,走起路來像座小山,於是這樣一來也有了問題——他做不了父母祖上傳下來的船工的生計,開玩笑,他往船上一站,那船都要往一邊斜了。
最後他隻能上了岸,去趙家找了份糊口的工作。負責馴馬喂馬,倒也成了一把好手。
不過再憨厚老實的船生也有一點兒不切實際的英雄夢,他每月攢下來的那點工錢,除了寄給父母還有急著娶親的弟弟之外,他都拿去買那些英雄人物的故事話本了。
英雄的故事充斥著他的腦袋,以至於災難降臨的時候他竟然沒多少恐懼,還以為終於到了他揚名立萬的時候,他救下了弟弟弟媳,卻沒能把老邁虛弱的老父老母拉回來。
雖然從此沒了爹媽,但船生仍舊是那個知恩圖報的好船生。他是由衷感謝大小姐和林二爺的,他們都是頂頂聰明的大好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在這座府邸裏建立起秩序,當初說要建立小隊去救人的時候他自然是當仁不讓的衝在了最前麵。
然後他就被咬了。
他以為自己會死,卻被一個天仙救了。天仙將一把小鎖壓在了他的胸口,他死到臨頭了哭的稀裏嘩啦,抽噎著問:“大、大夫,我是不是要死了?”
還沒等天仙說話,他便自顧自的接了下去,一邊抽噎一邊說:“我知道的,被咬了就是要死掉的,可是我還沒有娶媳婦……”
說著他又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過這段事情,船生每每回想起來就覺得丟人的緊,那會剛救回來的也不隻是他一個,可他就是號啕大哭起來,哭聲反而給原本緊張的治療環境帶來了點莫名其妙的搞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