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緒眠提出要去魔族找舞姬裙的時候,大家都是反對的。
因為按照緒眠的計劃,她原是打算自己單刀赴會去找舞姬裙,她並沒有打算把百草一幹人全都拉下水——她不敢,她更賭不起。
一來是經過上次的較量,她便意識到這個魔族的少主是個不好相與的,起碼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樣簡單。
二來是因為那個叫懷瑜的男人。
她的心尖忽然閃過了那一夜,在鵝黃的燈光下與那人對坐吃夜宵的畫麵。那些畫麵總是會讓她有錯覺,似乎她與那個叫懷瑜的人相識已久。
可無論如何,那人都是最危險的魔,或許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就是他。
所以那些片段隻是讓她在片刻有些動容,但是那種異樣的情愫也隻是在她的心中悄悄的打了個旋,極快的又消失不見。
她不明白自己的一絲失落究竟從何而來。
比那個更重要的問題是百草說什麼也不答應她去魔族。
“不行!”
百草這會頭搖的比撥浪鼓還快,她十分決然的:“太危險了!那是南山啊!無數魔族,萬裏魔氣無邊,你是神族,往那裏跑是要不要命啊!?”
“對啊”
鳳昭和盡力掩飾著自己的臉色,一邊瞄著她懷裏的狐狸還得在腦子裏構思如何阻攔緒眠去魔族。
桑和做了這麼多不就是為了不讓緒眠知道,好能夠自己單獨去處理那些事情,結果現在緒眠居然要去魔族,這還得了?
他甚至不敢想象萬一緒眠知道了一切會變成什麼樣子。
他在這一刻忽然福至心靈:“百草說得對,更何況…更何況狐狸現在成這樣了!你總不能丟下他不管吧?別去了,咱再想個辦法就是了!”
緒眠低頭看了看自己懷裏的狐狸。
桑和這次好像真的傷的很嚴重,別說是變回人形了,連話都說不了,如今整日都是無精打采的模樣,饒是她連連呼喚也激不起對方多大的反應,隻會靠著本能蹭一蹭她的手。
“那我帶他去。”
緒眠像是下定決心:“我帶他去魔族,總能找到治他的辦法”
大不了,就試試那個魔族少主,她總能治好桑和的。
再告訴他,關於他,自己全部的心意。
緒眠不得不承認南念的話是有道理的,或許是身體裏忘情丹還在某個角落隱隱的起著作用,逼著她以冷靜的旁觀者的視角去審視一個牢牢橫亙在她和桑和之間的鴻溝,那便是他們的身份。
神與魔之間的關係從魔族封印之後便降至冰點,正如南念所說,就算是有,那也隻是有些行為不檢點的神官在自己的宮裏私養了幾個玩具罷了,哪能和正經的婚姻大事相提並論?神族選擇正君的標準都是以出身高貴為第一準則,鳳或者是凰,再不濟也是上古神獸,哪有人挑魔族做正君的?
可她就是好想好想…想要桑和成她的人。
即使曾經發生過的那些事情讓她對於情感一再的退卻和否認,可是她還是不可救藥的想要再去試一試,或許桑和與方楚是不同的。
不對,他們本來就是不同的。
掌心是狐狸溫熱的皮毛所帶來的觸感,她忽然又覺得多了那麼點信心。
是,桑和與方楚不同,他是值得她再付諸一次信任的人。
——
距離生日還有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