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來了這麼一出,導致緒眠一晚上沒睡好。劍身大人向來是心寬體胖天大的事情掉在麵前她也是倒頭就睡,失眠這種事情對她來說簡直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天色深黑,她在床上輾轉反側,不停的回憶起對方觸感柔軟的狐耳,又想起那人的“胡言亂語”,逼得她無法安眠。

過了許久,緒眠終於再也無法忍耐,直接一個鯉魚打挺猛地坐了起來,床頭的擺著的是專門設置的法陣的油燈,隨著她的動作瞬間亮了起來,照亮了緒眠在床上抱著膝蓋發起呆的模樣,她這會隻著素色的寢衣,長發披散,光著腳坐在床上,那張秀麗的麵容被鵝黃的燈光映出了些脆弱與疲憊。

她是真的累了,又累又煩。

緒眠摁著自己的太陽穴,半晌,忍不住嘖了一聲——她是怎麼想不明白那個魔族少主究竟喜歡自己什麼。

嚴格算起來這才是他們第二次見麵罷了,她寧願正正經經的和家夥打一架搶走舞姬裙也不想看他每次都一臉隱忍順從,最後還把東西雙手奉上。

她欠不起這樣的因果。

叩叩兩聲,門忽然響了。

“青嬈姐姐?”

門外忽然探出來一個小腦袋,是洗漱完的蘭佩之,她披散著長發,將一張小臉襯得素白,她看緒眠望著自己,於是嘿笑一聲,又眨巴眨巴眼睛,小聲說:“我可以進來嗎?”

“當然。”

下午他們鬧得那樣不愉快,緒眠還以為對方不會再來了,哪知道晚上蘭佩之居然趁著就寢的時間跑到她這來了。

得到對方的允許,蘭佩之幾步就竄了過來,桑和給緒眠準備的屋子很大,床也是極大的,上麵還設了能夠降溫的清涼法陣,即使這會已經入夏,兩個女孩擠在一塊也不會有什麼燥熱的感覺,反倒是十分清涼,蘭佩之抱著枕頭往緒眠身邊一坐,忽然定睛一看:“阿嬈姐姐,你身材好好啊…嘖嘖,懷瑜那家夥真是有福氣”

緒眠:“……”

她麻木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又看了看哈喇子都要掉下來的蘭佩之,心說這都哪跟哪?

“唉,說跑題了。”

蘭佩之忽然回過神,擺了擺手隨口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其實我沒生氣,我沒怪懷瑜。”

“他擔心我被騙也不難理解,也是應該的,他這個人…從小就沒什麼安全感,也很難給人信任,我沒有生氣。”

蘭佩之笑了笑,眼神裏有些難掩的悲傷:“他之所以厭惡人類,會先入為主的認定他們都是別有用心的人,就是因為他的父親。”

緒眠額角一跳,感覺接下來的事情不太簡單。

“他的父親就是一個人類,與他母親相結合之後有了他。”

“……不會後來他母親被那個男人始亂終棄了吧?”

緒眠思緒混亂了一瞬,於是下意識的接過了後半句話,哪知道蘭佩之聽見之後搖了搖頭:“不,沒有,那位先生是很好的人,是懷瑜的母親,一位位高權重的女子,她厭倦了那位先生,也可能是不願再在人間呆著,生了孩子之後就離開了,把孩子丟給了那位先生。”

緒眠有些意外。

“那位先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富家公子,因為與妖物私奔為家族所不容,很快就死去了。”蘭佩之:“父親走了之後……雖然那會我並沒有親眼見過,但是作為一個半妖,我猜懷瑜的童年大約也很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