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眠總覺得這魔族哪哪和之前不大一樣,但也不太說的上來,但是眼下還有事情,於是她也隻能暫且壓抑住了滿心的迷惑,待梳妝完成,桑和像是準備出門了,但是他瞧了她一眼,又忍不住在她麵前蹲下身:“我要暫時離開一會,去準備些東西,等中午宴會開始了,就會有人接你過去,你的位置就在蘭佩之旁邊,有事情隨便找個仆從去叫我就好了,如果呆著難受,那就先出來,不必逼著自己非要呆在裏麵。”
這是把她當個孩子了啊。
緒眠看著一身華服的男子在自己麵前半跪著,她恍然之間似乎覺得這是一隻猛獸收斂了牙齒,心甘情願的在自己身前臣服,可他的氣質又是透著無害和柔弱,好像在示意她想要如何對待自己都可以。
“桑和……”
她出神的呢喃了一句,卻從對方的眸底隻看見了迷茫與不解。
“桑和?”
對方隻是試探著問:“那是誰?”
“你去吧。”
緒眠定了定心神,手下狐狸的皮毛柔軟,帶著生機的溫熱讓她平靜下來。
她隻當是自己多心了,繼而低聲說:“今天你才是主角,不必管我。”
聽她這麼說,桑和也沒多言,隻是笑了笑,可他抬頭望著她的時候,就算是笑著卻也是輕輕皺著眉的,這樣的笑看起來苦澀至極,緒眠一愣,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卻轉頭走了。
屋子終於安靜下來了,緒眠總算有了些思索的時間。
太奇怪了。
她不能理解自己這種異常的直覺——她總是覺得桑和與懷瑜之間存在著某種必然的聯係。
可是他們一點也不像;除去容貌,更有性格,處事的風格態度都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她趁著剛剛握住懷瑜手腕的時候探了對方的經脈,也不似桑和的破碎虛弱。
他們不可能是一個人。
這樣的認識令緒眠越發摸不著頭腦,又被之前的夢境所累——她第一次覺得這樣頭疼。
“青嬈姐姐,青嬈姐姐!”
蘭佩之啪啪啪的拍起了門,把她從死胡同裏拉了出來。緒眠抬頭去看,換了一身衣裙的蘭佩之剛好撲了上來。
“你今天真好看!”
蘭佩之抱著她,看看發飾又研究研究衣裙,發出了聲驚歎:“這是鮫人紗啊。”
還沒等緒眠追問,她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都說了出來:“雖說外界傳言說鮫人早就消亡了,但是懷瑜應該是護住了幾個鮫人——唔,就是那年,他為了鮫人紗和鮫人做了交易來著,這麼多年了,我還以為這些鮫人紗都不見了呢,原來是,留嬈姐姐來呀。”她調侃般的對緒眠擠眉弄眼,饒是緒眠原本心情不佳,也被這家夥鬼馬精靈的神情逗的忍俊不禁,兩人聊了一會,已經時近午後,緒眠瞧了眼天色:“行啦,該走了,時間不早了。”
“好嘞。”蘭佩之聽了也不著急,反而是到鏡子前麵整理了一下儀容,又補了一些唇脂,這才過來挽住緒眠:“走吧?”
她看起來比緒眠還要瀟灑隨意,這讓緒眠有些意外:“你們難道不用提前到場什麼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