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和聽了這話,沒忍住翹了翹唇,差點笑了出來,但他麵上一派嚴肅,從遠處看去,這魔族的少主夫婦倆人在氣質上麵居然還有些相似,若是有不知情的人大抵都要以為他們二人生什麼極其高冷的性情了:“正常,習慣了就好。”
“開始了開始了!”
樂曲音調一變,轉為十分渾厚沉重的風格,眾人抬首望去,一對新人正從殿外踱步而來,蘭佩之和寧自顏皆是一身深黑色的禮服,兩人並肩前行,隨著鼓點一步一步踏上地墊,緒眠聽見桑和緩緩突出一口氣。
“怎麼,妹妹要出嫁,舍不得了?”緒眠看他情緒有些波動,忍不住傳音逗弄了一句,看他也不轉頭,於是正色:“別難過了,人都要長大的,佩之嫁出去了又不是不能回來。”
“我隻是擔心他陪不了她那麼久。”桑和傳音道:“如果他死了,她會很難過的。”
“可是萬物生靈,總有終日。”緒眠難得對這個魔族這麼有耐心:“如果隻想著會死,所以不敢去做任何事情,去對生活中的每一個選擇畏手畏腳,那活得得多痛苦啊?”
“知道會死,那就更敬畏生命,知道要死,那就再珍惜每一天一點。”
儀式走的很快,緒眠看新婚夫婦二人都轉身去自己那一邊找婚禮用的佩劍,興趣一下就起來了:“要舞劍了,快看快看!”
……她怎得對舞劍興趣這麼大?她在神族究竟是幹什麼的?總不能是個鐵匠吧?
桑和有些牙疼的回身看她一眼,緒眠正沉浸在觀賞中,根本沒空搭理他獵奇的目光,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場上的一對新人。
持劍的蘭佩之比起往日就好像是換了一個人,平日裏看起來活潑的小公主此時神色認真,一招一式都帶著無比的氣勢。
“誒,不錯不錯,手很直”
“誒,可以的,這一招那個寧公子差點沒躲過啊哈哈哈哈哈哈”
桑和麻木的承受著耳邊緒眠喋喋不休的傳音,正要說話的時候忽然坐直身子,下一刻,就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投入場中,將蘭佩之往後一推,自己則是直接擋住了寧自顏朝著蘭佩之當胸而來的那一劍!
舞劍環節用的都是未開刃的模型,可是這一劍居然含著十成十力氣,穿胸而過。顯然是被寧自顏掉了包。
寧自顏要殺蘭佩之!
眾人嘩然!
桑和卻像是渾然不覺疼痛,猛地一抬頭,盯著寧自顏的眼神凶狠到極致,那是讓人幾乎不寒而栗的眼神。
下一刻,他伸手抓住了劍柄!
“你果然沒有好心。”
桑和伸手去抓寧自顏,冷戾凶狠的聲音響徹宴會廳,在四散逃跑的人群中震耳欲聾:“鬼尊!還在等什麼!開獄陣!”
“不要!”
蘭佩之被忽然闖進來的桑和推到一邊,直到這時候聽見桑和的話,她才反應過來。
隻是她如此撕心裂肺的一聲嘶吼卻沒能止住自己的父親開啟大陣,瞬間隻見深藍色攜著電光的陣法衝天而起,將桑和與寧自顏一起困在了裏麵。
“這是做什麼!”
緒眠冷著聲:“讓我進去!”
“不可。”
蘭邕寧神色沉重,但看在桑和的身份,他仍是努力穩定了心神,對緒眠解釋道:“少主夫人有所不知,獄陣一旦開啟,就必須要等裏麵的人打破陣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