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尋一人(1 / 3)

可是桑和沒有回答她近乎自語般的詰問,而是睡過去了。

緒眠並沒有感到奇怪,而是給對方掖了掖被子,保證他不會著涼。

在這個幻境裏,對於桑和這具日漸衰弱的身體讓他時常處於這種醒醒睡睡的狀態裏,隻是多說幾句就支撐不住了。

可是這正是緒眠需要的。

她忽然將手指咬破,將沾血的指尖壓在了對方的眉中心,繼而閉上——

然後下一秒她就被個球砸了腦袋,一招不慎,一向以練體術出門的劍神大人居然被一個球砸的直接坐在了地上。

緒眠:“……”

緒眠這會甚至都不用看都能想象出來自己現在的模樣得有多狼狽。

“……!”

不過幸好那隻是個空心的球才沒把緒眠砸出個所以然來,她忍了忍脾氣一睜眼,就看個少年正站在遠處,誠惶誠恐的,帶著一種類似於完蛋了的神情看著她。

這不是桑和,看臉就知道。

緒眠緩緩站起來——但這是很奇怪的,之前取了靈智,讓桑和失去對她防備的能力,就是為了如今這一刻。

可是她明明進入的就是桑和的深層記憶,為什麼第一個出現的人不是桑和?

除非這是一個在他記憶裏很重要的人。

思索至此,緒眠決定先跟這個孩子套套近乎,哪知道還沒等她說話,那孩子反而先開口了:“你!你是何人!為什麼站站站站站站在……”

“我是妖怪麼?你嚇成這樣?至於麼?”緒眠看他這樣,的確是心說好笑,正要上前一步,卻被地麵上水坑裏倒影吸引了心神。

哦……

對方嚇成這樣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她俯下身子,細細研究了一下這張醜陋到甚至有些恐怖的麵容……是蔻如。

她在桑和的深層記憶裏變成了蔻如的模樣。

“我是路過。”

緒眠想了想,努力用一種慈眉善目的表情對那孩子說:“我尋個人。”

……果然還是個看臉的世界

緒眠看那孩子仍是一臉戒備的模樣,她最後隻能無奈的暗暗歎了口氣,從袖裏拿了些飴糖塊遞了過去——這是她之前隨手抓得,本是怕桑和有時候在外麵會體虛難受,卻沒曾想在這兒派上了用場:“我哥哥之前就是住在你們村子裏的,我如今來尋他,接他回家的。”

“你哥哥?”

這是個十分偏遠的村子,這種精製的飴糖本就少見,少年那點可憐的警惕性在糖塊麵前簡直堅持不住幾刻,思慮再三,他咽了咽口水,還是伸手接過糖塊,雖然沒有之前那樣戒備,但是還是很謹慎,小心翼翼的問:“你哥哥是誰?”

……啊?

她哪裏能知道桑和的父親叫什麼!?緒眠也不著急,隻是眼睛一轉,很巧妙的調換了一個說法,她抹了抹眼淚,雖然她膚色黝黑也看不太出來,但是正當那孩子一臉懵逼的時候,她忽然歎息道:“我哥哥也不容易,一個人帶著個孩子,這麼多年……若不是我父母當年”

她這就是在賭,賭那些她從桑和以及身邊那些人那裏拿到的消息零零碎碎的拚湊在一起能不能取信與對方,幫助她找到少年時期的桑和,弄清楚他的過往究竟都發生了什麼。

說著她就做出一副要哭的樣子,那少年也不知道是真的想起來了什麼還是忍受不住這張臉在自己麵前哭哭啼啼,恍然大悟道:“原來你是觀鶴叔的妹妹啊!早說啊!”

觀鶴。

緒眠眸色閃動,那少年不疑有他,說完前半句的時候忍不住搓了搓手,神色略顯窘迫的:“可是觀鶴叔已經去世很多年啦……隻有懷瑜哥哥一個人呢,您來的,著實是有些晚了。”

懷瑜,原來他真正的名字是懷瑜。

緒眠不知怎麼,忽然回憶起那個人以魔族少主懷瑜的身份第一次出現自己麵前時候的模樣,衝少年笑了笑:“還要……”

“你放心吧”

緒眠講話的煽動性是真的數一數二,少年也擦了擦紅著的眼眶:“我知道懷瑜哥他家在哪!我帶你去吧藺娘子!”

原來他父親姓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