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燕寧繼續把玩著手裏的玩具,周言安靜的坐在他旁邊,聽著他說:“老爺子外麵的女人很多,於涵雖然漂亮,但也不是絕對的那一個,總有一天會被老爺子厭倦,然後接到外麵去住。”
“這就像什麼呢?就像宮廷劇裏,失寵了的妃子被遷到冷宮一樣,於涵絕對不會讓老爺子把她送到外麵,所以她再次利用了我和寶寧。”
“而這一次,卻是讓寶寧是去了性命。”
周言屏住了呼吸,看著龐燕寧瞪大了雙眼。
“怎麼回事?”
周言意識到自己問了什麼之後就看到龐燕寧眼中神色更加低落。
周言抿唇,猶豫的伸出手握住了龐燕寧和往常溫熱相反的冰涼的大手,感覺到了他身體的僵硬。
龐燕寧頓了一下之後反握住了周言的手。
“我沒事。”他故作輕鬆的說。
但是熟悉她聲音的周言還是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來了一絲顫抖。
仔細想來也是,從小就生活在不幸福的家庭,再加上最近親的妹妹去世,想來對龐燕寧的打擊很大。
“寶寧確實是心髒病發作去世的,但,其實是可以搶救的,是於涵想用一個人的死來讓王蓮和老爺子心生愧疚,這樣她才能繼續留在龐家。”
便隨著他說出來,那些記憶也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從有記憶開始,於涵就有多副麵孔。在老爺子麵前,這個女人永遠都保持著一副良妻善母的模樣,在王蓮這個正室麵前,她卻永遠都是一個戰鬥的公雞,而在兩個孩子麵前,她或許心血來潮時會揮霍一下她的母愛,但更多的時候是直接敷衍的把兩個孩子扔給家裏的保姆。
在幾十年前,老爺子身體還堅朗,外麵的花花世界對他的吸引力太大,十天有八天他都不在家,於涵為了拴住老爺子,最擅長使用的手段就是拿孩子說事。
比如前一天晚上這個女人拉著兩個孩子去洗冷水澡,等第二天兩個孩子感冒甚至是發熱之後她會裝作一副無助母親的樣子給老爺子打電話。
龐燕寧不對於涵的演技做過的的評價,但每次這個女人都能把老爺子騙回家,然後對著老爺子哭訴,說,家裏的傭人看不起她,對她的孩子不上心。變著法的說王蓮對她苛責。
每次這樣一鬧,老爺子都能在她房間裏睡上幾天,然後得到一張高額的銀行卡。
老爺子對寶寧比對家裏其他孩子都好,所以大多數於涵不敢利用寶寧,盡管對他這個身體強裝的兒子施加她的計劃。
比如,大冬天的把他關在閣樓,說是龐譽這個侄子欺負他,嗬,都不管那個時候的龐譽才三四歲。
比如,為了讓老爺子多給他們母子幾分注意力,會拿著厚重的書籍讓他背,背不下來就不允許他吃飯,小小年紀連字都認不全,怎麼可能背得下來那些東西,最後的結果就是餓幾頓。
還比如,在老爺子或者王蓮那裏受了氣,她不好在其他人麵前發泄,就把這個親生兒子當撒氣桶,用皮帶專門撿他身上軟的肉抽,反正沒人會看到,會每個月打他一到兩頓吧。
這樣一直持續到寶寧的“意外”死亡。
不管過去多少年,龐燕寧依舊記得那天。
那是秋天,天氣幹燥,老爺子已經三個月沒回家,這段時間他一直都休息在外麵的一個女人那邊,老爺子顯然很喜歡那個女人,有點想把對方接回家的意思。
家裏有一個於涵就已經翻天了,王蓮是不允許另外一個女人進來,所以就放話,“讓那個女人進龐家也可以,除非把於涵送走,而且是送到國外,我看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