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這樣子應該還好吧?”花二試探著說了一句。老頭兒聞言歎了口氣“心髒被你穿透了,死隻是時間問題......對了,花丫頭,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嗎?”。老頭兒突然問了句。
她看著老頭兒神色不像作假的樣子,強忍悲傷,扶著老頭兒坐下,好讓他省點力氣;“當朝神武將軍之女花將,但,我更是你從小養到大的徒弟,花二。”
老頭兒歎了口氣,裝作不知她話中的意思繼續問“那你還記得你三歲前的事嗎?”
三歲前?我該記得些什麼嗎?她疑惑的搖了搖頭,老頭兒神色複雜的看著她,“三歲前不記事,對一般小孩來說很正常,但你不一樣......我將你的記憶封印了,時候到了,你就會知道,還有你要記住,你是花將。”
那個我已經等了百年的花將啊......而現在我的任務終於完成了。接下來的事要靠你自己了……
“最後,此術有傷天和,答應我,不到萬不得已,萬不能使用此術,”,“好!”沒有半分猶豫,她花二混江湖靠的從來不是這個。老頭兒放心了,他這徒兒看著雖不靠譜,實際上卻是極靠譜之人,且極其重諾。
“好了,帶著小二下山吧......”揮了揮手,闔上眼,老者不再說話。花二複雜的看著老頭,對今天發生的一切充滿了疑惑。
走到屋前,她用黑衣細細的將臉上和手上的血擦拭幹淨,推開門,屋中的小人兒靜靜的坐在床上,不語。
“小二,收拾東西,我們走。”,花二簡單的收拾著包袱,塞進幾件萬年不變的黑袍,以供換洗,再拿了幾瓶傷藥,和一把佩劍,那是老頭在及笄的時候送給她的。小二一聲不吭的收拾著自己的小物件,表現的出乎異常的安靜。
花二背著包袱,在將要踏出門口的那一刻,突然轉身蹲下將跟在身後的小二抱了個滿懷,將他的小腦袋摟在懷裏。“小二,別怕……”她聲音微顫,感覺胸前的衣服被一雙小手緊緊抓住,胸口漸漸傳來一陣濕意,他知道的……
花二微不可查的輕歎一聲,哭出來就好。
將小二抱起,手輕輕的按在他的頭上,“聽娘的話,不要抬頭。”這是她第一次對小二自稱“娘”,說罷,便一步跨出了房門。
屋外,老頭兒已經成了一個血人,一貫潔白的衣衫已經看不出顏色了,但他卻如入定了一般,盤腿一動不動。
花二突然記起以前和老頭的一次談話,老頭兒問她一個姑娘家怎麼喜歡穿那麼沉悶的顏色,她的回答是為了讓別人看不出她受傷後流了多少血。
然後再一臉鄙視的看著老頭兒的一襲白衣,說他穿的那麼騷包,以後受傷後指不定有多難看。而那個時候老頭兒隻是不在意的笑了笑說,這世上沒人能傷得了他,除了......他願意。然後老頭看了她一眼,當時她隻是覺得莫名其妙。
而現在......所以,你那個時候就準備這麼做了了嗎?
花二神色哀傷,目光深深的看著老者,良久,轉身離去......
待走了一段路後,回頭透過樹林再看了看這個她生活已久的地方和那個遠處靜靜坐著的模糊的影子,正要抬腳離開時,身形一頓。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隻是這個聲音氣息失去了一貫的平穩,語氣不再戲謔,帶著一絲解脫:丫頭,我們有緣再見……說罷氣息逐漸消失,直至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