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釧之死

賈寶‘玉’被史湘雲哭得猝不及防,平日裏他是最見不得這些姐姐妹妹們掉眼淚的,此時眼見湘雲在他麵前哭得梨‘花’帶雨,眼睛都紅了,隻覺得心疼的不得了。他一時間著急的什麼都說不出來,隻能圍著史湘雲轉圈圈,結果他自己一著急也跟著史湘雲一起掉起了眼淚。

“二哥哥,你這是哭什麼?”史湘雲哭了一會之後,倒是已經平靜了不少。再一看賈寶‘玉’跟著她一起哭起來,也覺得頗有意思,倒是一時“噗嗤”一聲,破涕為笑了。

“我隻看見雲妹妹哭的這般委屈,也覺得心裏不大受用,一時著急也就哭了起來。”賈寶‘玉’看湘雲不哭了,這會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這才別別扭扭的說道。

“二哥哥,無論如何你可一定要救我。”湘雲剛剛哭過,這會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她也顧不得再拿帕子抹臉,隻是拉住了賈寶‘玉’的手說道。

“雲妹妹怎麼這般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實在不成我們就去找老太太、太太做主去。”賈寶‘玉’也回握住湘雲的手,拿過她手裏的帕子,小心翼翼的給她擦著眼淚。

看著史湘雲的模樣,賈寶‘玉’隻覺得難受得不得了,這究竟是在家中受了什麼樣的委屈啊。

因為老太太一直偏寵著史湘雲,時時就把她接到府中來住一陣子,因此他們兄弟姐妹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從小一塊長大。湘雲又是個嬌憨可愛、率直坦言的,因此寶‘玉’一直對她格外的喜愛。

賈寶‘玉’一直都知道史湘雲自小沒了父母,跟著兩個叔叔住,嬸子們怕是待她也不盡心的。隻是史湘雲終究是史家人,即使有老太太在,他們賈家也是不好對人家的家務事指手畫腳的。

可是,如今看著史湘雲哭成了這般模樣,賈寶‘玉’隻覺得這‘胸’腹之間藏著一把火,若是不放出來,怕是就要將他整個人燃燒盡了。

還沒等史湘雲說出什麼來呢,襲人和翠縷也聽到屋裏麵的哭聲,兩個人就急急的趕了進來,正巧看到兩個人都紅著眼睛,寶‘玉’正給史湘雲擦著眼淚。襲人看到這般模樣,怔了一下,隻當做沒看到。

“祖宗們,你們這是怎麼了,剛見麵好好的,怎麼就哭起來了呢。”襲人笑嗬嗬的上去拉過了湘雲的手,不著痕跡的分開了她和寶‘玉’。拿出自己的帕子,仔細的給湘雲擦著臉上的淚痕,轉頭對翠縷道:“趕緊喊麝月她們,打盆水來,給你家姑娘好好洗洗。”

翠縷答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姑娘這是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襲人拉了湘雲的手,將她按著坐在了榻上。

“也沒什麼。”湘雲看到此時襲人在這裏,也就止住了剛剛和寶‘玉’的話頭,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既然姑娘不肯說,那我隻當不知道好了。隻是這些年姑娘怎麼就跟我生分了呢?”襲人給湘雲斟了茶來喝。

湘雲捧著茶杯,笑道:“你還說呢,當年我們那麼要好,什麼都是跟你說的。隻是後來我們太太去了,我回家了一陣子。再之後,你怎麼就去了二哥哥房裏,我再來了,你也不像從前一般待我了。”

“從前你姐姐長姐姐短的,哄著我給你梳頭發穿衣服,做這個‘弄’那個的,如今你跟我擺出小姐的款兒,我哪裏還敢親近你呢。”襲人拿著眼睛斜著湘雲說道。

“你這可是冤枉我了,我哪裏和你擺什麼小姐的款了。哪次我來了,不是先趕著來瞧瞧你。你再問問縷兒,我在家的時候是不是總要念上你幾聲。”湘雲說著就撂下了茶杯,急得站了起來。

“你瞧瞧你這‘性’子,不過是玩笑話,幾句話你就急了起來。”寶‘玉’在邊上看著兩人說話說的好好的,這會子又站了起來就知道史湘雲這急脾氣犯了。

“好好好,我的祖宗,你急什麼。我隻說一樣,正有一件事要求你呢。”襲人趕緊拉住湘雲道。

“什麼事?”湘雲也不計較什麼問道。

“我這裏有雙鞋子,這幾天身上不大好,你幫我做了可好?”襲人說著就從一邊的針線笸籮裏拿了做了一半的鞋子出來。

原來那日賈寶‘玉’在薔薇架下見到一個劃著“薔”字的小‘女’孩,後來又有些唐突了‘女’孩兒,就直接逃走了。不想,他這麼一跑,就將本來戴在身上寶貝著的赤金點翠的麒麟給‘弄’丟了。那天,又趕上下大雨,他回來敲‘門’,可是屋子裏麵的丫鬟們也不知道怎麼的久久才來開‘門’。

他一時間火氣上湧,也沒看出來給他開‘門’的人究竟是誰,直接一腳就踹了過去。直把那人踹得“哎呦”一聲,彎了腰蹲在了地上,他這才發現竟然是襲人蹲在那裏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