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因為這件事,麵‘色’也是有些難看,不僅僅是因為這後院又要進人,更是因為一直以來她都拿湘雲當自己的姐妹,卻不想湘雲竟然在這個時候與她的夫君有了夫妻之實,這讓她從心底湧上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鶯兒看著寶釵的臉‘色’也不敢多說什麼,隻是為自家小姐不平。

寶釵靠坐在炕上,默默地歎了一口氣,臉‘色’有些黯然,但是眼中卻閃過一抹冷‘色’,既然湘雲不將她當做姐妹,她也就不必顧念舊情了。日後,這寶二‘奶’‘奶’畢竟是她,湘雲即便是表小姐又如何,那也不過就是個妾室,一切都按著規矩來吧。

寶釵對於寶‘玉’還是有著幾分了解的,她知道寶‘玉’本就是惜‘花’之人,又聽了下人說當時有聽到屋裏傳來哭聲,就猜著了幾分。而這湘雲究竟能在寶‘玉’占上幾分,寶釵倒是心裏有數,一直以來寶釵在心底都藏了一個秘密。

就在她和寶‘玉’新婚的當晚,寶‘玉’在剛剛恢複神智的時候,嘴中喊著一個名字,那個名字是:水溶。

因此,寶釵一直很明白她在寶‘玉’心中的位置,也明白她在賈家的位置,為了這些她也十分珍惜腹中的孩子。

寶釵知道,她們這些人哪怕加上秦鍾,怕是都不及水溶在寶‘玉’心中的位置。這些日子,對於北靜王水溶和寶‘玉’的事情,她也不是沒聽說過的。隻是她又能如何,她能夠嫁給寶‘玉’還都是賈瑀幫忙的,這水溶更是她名義上的哥哥。

當日賈瑀曾經問過她,這就是她想要的麼?他可以幫助她選擇不一樣的路。

可是,當時的寶釵覺得那就是她想要的,因此她堅定了她自己的選擇,於是就有了今天。

寶釵靜靜的坐著,她覺得有些累,慢慢的本來‘挺’得直直的背脊也慢慢的彎了下來……

賈瑀看著這件事情的落幕,也算是鬆了一口氣。那天晚上湘雲和寶‘玉’的事情他也不算是不知道,隻是他沒想到寶‘玉’竟然第二天一大早就會帶著湘雲去請罪。雖然是終於有了勇氣一把,但是似乎有些有勇無謀。

賈瑀微微歎氣,若是沒有賈蘭,將這偌大的賈家‘交’到賈寶‘玉’的手中,他還真是一點都不能放心的與水沐離去。所幸,這賈家終究還是有個賈蘭的。

當賈寶‘玉’在賈母房中說出事情原委的時候,賈瑀就已經暗中打了手勢給鳳煞的人去處理這件事。賈寶‘玉’不知道他所做這些事情的輕重,賈瑀卻是知道的。

史湘雲原本定親的那戶夫家即便不是什麼顯貴的世家,也是小有權勢的,賈瑀在如今這樣即將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一點都不希望給賈家再‘弄’出什麼死對頭。而這件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完全就看如何處理。

處理好了就是如今這樣最理想的結果,處理的不好了,那自然是不死不休,畢竟無論什麼時候,臉麵可是大事。

賈寶‘玉’和湘雲的事情算是圓滿的落幕,並沒有給賈家、史家帶來什麼麻煩,隻是無形之中,無論是賈寶‘玉’在賈家的地位還是史湘雲與史家那絲脆弱的親情似乎都在經受著考驗。

賈母和王夫人似乎也因為這件事而下定了某種決心,即便是賈政知道了這件事對著賈寶‘玉’動了家法狠狠的打了一頓,也強忍著沒出來攔著。這事若是放在從前,不論錯的是不是寶‘玉’,那賈母和王夫人都是絕不會讓那板子挨上寶‘玉’一下子的。

大概是這次的事情真的讓賈母和王夫人傷了心,也讓她們明白了賈寶‘玉’的確需要管教了,這才狠狠的讓寶‘玉’吃了一次苦頭。

可能也是因為曾經對著賈環用加法,結果因著人為的用心造成了他落下個殘疾的事情,這次倒是賈政親自‘操’持了家法,即便把寶‘玉’打的皮開‘肉’綻到底也是沒有傷了筋骨,隻是看上去頗為淒慘。

賈瑀也十分無奈,無論是賈母、王夫人還是賈政這次都表現出了對賈寶‘玉’狠狠的教訓的態度,他自然是不可能再去雪上加霜,落井下石的。

即便是在賈政動用家法的時候沒有去攔著,這時候也得在事後送上療傷的丹‘藥’,不然這賈寶‘玉’的小命怕是要掉個半條。

賈瑀帶著‘藥’箱到了賈寶‘玉’的院子,讓小丫頭通報了裏麵,直到薛寶釵傳了話出來請,這才進去。

如今賈寶‘玉’這裏娶了嫡妻,賈瑀自然是不能時常過來的,有了‘女’人的屋子他來的話就不是那麼方便了。

“瑀兄弟,這大雪的天你怎麼還來了。”薛寶釵‘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在鶯兒的攙扶下緩緩的迎了過來。

“二嫂子,我來看看二哥的傷勢,他讓父親用了家法,我不是太放心。”賈瑀離著寶釵有著一段距離抖落著鬥篷上的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