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勇,你放心,隻要你肯跳槽去‘老楊雕刻廠’,到時候讓你當雕刻廠的管事領班。”楊老賴說到這裏,稍微停頓,壓低聲音又繼續說道:“當然,如果你能從寶鳳雕刻廠這邊,多挖點雕刻師傅過去,我侄兒春明肯定不會少了你好處的。”
‘雕刻師’說難培養,也不難,但要說容易,沒有個兩三年時間,還真入不了門,想成為‘師傅’,至少要個五六年時間,想成為‘大師傅’,那十年算短的,許多人幹一輩子,沒有天賦,也隻是個普通雕刻師。
‘寶鳳雕刻廠’裏師傅和學徒加一起,有七百多人,以前不到四百,規模擴大了一半。
但是這些人裏,以新招的雕刻學徒居多,桃源縣並不比揚州蘇州那邊,是雕刻之鄉,在這邊想招聘到雕刻成手,比較困難。
滿打滿算能算是‘成手’的雕刻師父,也就兩百來人,挖走一個少一個,雕刻學徒想要成才,堪大用,至少要兩三年時間。
楊春明的計劃就是,背地裏使壞,把寶鳳雕刻廠的雕刻師傅,最好是那些老師傅們都挖走。
誰有能力,誰沒能力,楊春明心裏比誰都清楚。要是沒了這批雕刻師父,那‘寶鳳雕刻廠’就是個空殼子。
“這個不好吧?”龐誌勇低頭抽著煙,心裏暗罵楊春明那個狗鈤的,想挖雕刻廠的人自己不露麵,讓自己做這個惡人,怎麼著也要出血給來點好處不是。
楊老賴知道龐誌勇動心了,‘寶鳳雕刻廠’裏他能說動,挖走的人不多,楊春明是以前寶鳳雕刻廠的老板不假,可他這個老板比較操蛋,並不得人心,遠不如勾玉娘。
這方麵從收入上就能直觀顯現出來!
“有啥不好的,勾玉娘那個鰠貨又沒給你好處,春明說了,隻要你從這邊挖過去一個‘成手’,給你兩百塊錢提成,挖的人越多,提成越高,你要是有能力,挖個百十號人走,到時候光抽人頭,就十幾萬!”楊老賴慫恿著。
要放在以前,二百塊錢確實不少,畢竟大家一個月的工資也就兩三千塊錢。
可現在,哪怕是幹了三個月的學徒,咬咬牙,一個月也能賺個三四千塊錢,成手大師傅,隻要不偷懶,一個月萬八手裏摸著,誰還會在意那三頭兩百的。
龐誌勇抬起頭來,朝著楊老賴撇嘴:“給楊春明從寶鳳雕刻廠這邊挖走一個人,就給兩百塊錢?”
聲音裏充滿著不屑,以前楊春明就摳搜的,出去吃喝玩樂挺大方,對廠裏的工人,真跟鐵毛公雞似得。
楊老賴幹笑了兩聲:“挖一個人給兩百,還少啊?”
其實楊春明說,從寶鳳雕刻廠這邊挖個‘雕刻師’過去,給兩千,哪怕是挖個普通學徒工,隻要拿的起來,心靈手巧,有點技術的,也給五百,楊春明新弄的雕刻廠也缺人,這個行當還不像其他行業,缺人隨時招聘,帶回來就能幹活,需要培養,時間短了還不行。
“是不是你想從裏麵吃回扣?”龐誌勇也不傻,看著楊老賴的臉色,略微一想就明白他怎麼想的。不屑的撇了撇嘴!
沒等楊老賴說話,龐誌勇道:“你去跟楊春明說,他要真想挖我去他那個新場子裏,就出來單獨跟我見見。”停頓了下,又直白道:“如果見不到真金白銀,我還不如待在寶鳳雕刻廠呢,勾玉娘那個娘們,騷是鰠了點,可人家不摳門,至少發工資時候沒含糊過。”
楊老賴心裏暗罵,讓你跟楊春明搭上鉤子,那還有自己屁事啊。不過他也是知道,自己在廠子裏人品不行,好些人都不願意搭理自己,雖然龐誌勇人品也不咋樣,但至少跟誰都能說的上話去,聯絡聯絡,也能找幾個朋友。
“一個人五百,不錯的學徒給三百!”楊老賴咬牙,猛的把價格提了上來。
龐誌勇冷笑不已,老不死的越是這樣,他越知道,這家夥在吃回扣,想從自己頭上賺一筆。
捏著煙屁股,用力一吸,扔進煙灰缸裏,站起來說:“我那邊還有個件等著雕,楊春明要真有意思,讓他自己給我打電話。”
“狗草地!”楊老賴恨恨的罵了句。看著龐誌勇背影,猶豫了下,拿出自己那台國產老年機,撥通了楊春明的號碼,這事情,他還是要商量商量,自己在寶鳳雕刻廠裏說話,沒有龐誌勇好使。
他其實已經找了不少人,當麵都是笑著說去想想,可私下裏誰傻啊,放著寶鳳雕刻廠這邊知根知底的飯碗不要,跑去楊春明新廠子那邊?萬一幹不了兩個月,那邊再出了問題,找誰去。
還是寶鳳雕刻廠這邊安穩一點,至少不用擔心勾玉娘拖欠工資,大家都知根知底,而且聽廠子裏領導層說,雕刻廠的訂單已經排到了十八個月之後,至少在兩年之內,不會少了活幹。
楊春明接到表叔楊老賴的電話,等他說完,眼睛閃爍著立馬道:“沒問題,你現在就去找他,一會兒我做東,一起去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