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一章 再加一把火(1 / 2)

潛江和樂昌的兩場戰鬥,徹底攪亂了全國局勢,正在漢陽與孝感之間陳兵對峙的王占元和吳佩孚幾乎同時後撤十公裏,相繼派人聯絡停戰事宜。

兩年來一直駐紮贛南大餘地區的黔軍革命軍看到黃複生率領千餘殘兵逃回哭訴,震驚之餘,怒火萬丈,全軍隨即調轉槍口,對準南麵的廣東各軍各部。

將錯就錯的川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殲滅了鄂軍第一混成旅,取得了殲敵七百餘人俘虜四千餘人的戰績,隨後將所有俘虜連同繳獲的槍支彈藥全部移交給石星川,在參謀長包季卿的率領下,迅速離開潛江,開赴沙市至公安一線。

已經被全國看成是“即將爆炸的火藥桶”的湖北全境,竟然奇跡般地安靜下來。

坐鎮宜昌的蕭益民,此時卻沒有半點兒鬆懈,相反,他非常清楚湖北的現狀隻是大規模戰爭到來的前奏,但是對川軍最為有利的是——整個荊襄和鄂西地區,已經完全掌握在自己手裏,若不是對北洋一係的反應沒有把握,蕭益民早已乘勝追擊揮師武漢了。

因鄂軍第一混成旅的覆滅和石星川部的離心離德,導致駐守湖北各地的鄂軍,迅速分裂,原本兵強馬壯、無比顯赫的湖北督軍王占元實力大損,隻剩下駐守武漢三鎮和鄂東兩縣的一個步兵師和四個地方守備部隊,而且還要防備北麵吳佩孚部對富裕武漢的覬覦。

武漢西麵,如今已經全都是川軍的天下。川軍三個師七個旅的精銳部隊,隨時都有可能對武漢發起進攻,心急如焚的王占元還不能出兵報複,以他如今的本錢,根本無法撼動任何一個方向的對手,如今他最需要考慮的如何站位自保了。

江西戰場終於開始激戰,被孫中山任命為軍務次長兼贛軍總司令的李烈鈞,重振雄風,率領由滇軍護法軍、贛南革命軍組成的兩個旅革命軍,奮勇出擊,以中間強攻、兩翼側擊的戰術,連克龍南、信豐兩縣,三曰內兵逼贛州,與江西督軍李純的北洋軍正式碰撞。

可就在這個關鍵時刻,樂昌地區的內部衝突,毫無征兆地發生了,本應按計劃合擊贛州的黔軍護法軍兩個旅,再也不願協助李烈鈞部,轉而掉頭南下,揮師樂昌,嚇得手足無措的革命軍前敵指揮部頻頻派出革命元老前往安撫,檢討錯誤,曉以大義,革命軍的北伐攻勢因此而破碎不堪。

身經百戰的北洋名將李純哪裏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在李烈鈞沒有來得及由攻轉守的時候,以四個團的兵力發起猛烈反擊,僅用半天時間,就擊垮了李烈鈞部匆匆構築的防線,一直追殺到信豐城才停下腳步。

李烈鈞率部逃回龍南才敢停下喘氣,粗粗一算,兩個旅的部隊死傷過半,李烈鈞兩年前從雲南帶來的兩個團,幾乎全部打光。

經此一役,孫中山統率的北伐軍,頹勢盡顯,不得不緊急調整戰略,由攻轉守,全力處理革命軍內部的分裂與內訌。

蕭益民直起腰版,將手中的紅藍鉛筆扔在桌麵的地圖上,轉向仍舊埋頭看圖低聲商議的王陵基和包季卿:

“可惜啊,整個湖北都兵力空虛,要不是顧忌和北麵的北洋軍五個師撕破臉,我真想馬上下令進攻武漢。”

包季卿指指地圖上的湘陰和平江一線:

“湖南譚祖庵的兩個師,正在與張敬堯的三個旅打得不可開交,程頌雲的一個師,被迫退到湘陰以南,陳宦通電辭職後跑去燕京去了,留下的兩個團北洋軍仍舊死守益陽,不願向譚祖庵投降,要不是陳曲珍的兩個旅開到嶽陽以西的華榮,牽製住了張敬堯,湖南局勢會不會再次崩塌還難說呢!

“在這個時候,我們要是腦袋發熱揮師武漢,必將陷入兩麵遇敵甚至被三麵夾攻的險境,隻有傻子才會這麼幹。當然,要是有了我們這一支有生力量的加入,湖南方麵可就舒服多了。”

王陵基一聽樂了:

“確實如此,譚祖庵他們頻頻來電,請求我們進攻武漢,或者幹脆南下,攻占湘北重鎮羊樓司,截斷北洋軍張敬堯部的退路,迫使北洋軍向武漢或湘贛邊境撤退,這個計劃應該說是不錯的,可如此一來,我軍必將傷亡慘重,也超出了我們與湖南之間的約定範圍,搞不好還會丟掉好不容易獲得的荊襄地區。隻是,作為盟友我們總得做點兒什麼吧?要不然很可能讓他們產生誤解。”

蕭益民考慮良久:“是不是提前把第二、第六師拉出來?”

王陵基和包季卿愣了一下,意識到蕭益民要幫助湖南了。

蕭益民歉意地指著地圖解釋:

“你們來看,目前湖北的局勢很微妙,曹錕率領的兩個師已經開到信陽,如果不是我們主動撤離潛江,曹錕肯定會繼續揮師南下,與吳佩孚合兵一處,然後強行進入武漢,進而與我們展開對峙,畢竟北洋軍無法容忍我們占領湖北,如果失去湖北,正如吳佩孚整天大喊大叫的那樣,陝西也會隨之被我們占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