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到處惹禍的龜兒子,看見殺人不曉得躲,嫌自己命長啊?龜兒子的,還要我為你操多少心啊……”
隔壁住著的另一名年輕女子聽到動靜,立即下床披上棉襖跑來探望,關切地詢問情況怎麼樣?
床上閉著眼痛苦呻吟的店小二怎麼也睜不開眼睛,似乎想翻身卻又無法動彈,緊接著棉被裏發出怪異的聲音,兩個女子驚愕地對視起來。
剛才還在流淚的女子愣了好一會兒,突然俯身掀開棉被,棉被下出現店小二光溜溜的軀體,兩腿間那個小二竟然堅強地豎立起來,棉被和床單上全部都是帶著血漬的腥臭尿液。
後麵趕來的女子似乎沒看到店小二光溜溜的下身,反而驚喜地叫起來:“他尿了、尿了!今早送人來的幾位軍爺和大夫不是說了嗎?隻要能熬過一夜再尿出來,他這條小命算是有七成把握保住了!嗬嗬,易姐你還傻呼呼地幹嘛?快換被子啊……‘小茶壺’這龜兒子,壞透了,都傷成這樣了,下麵那醜東西竟然還敢虎頭虎腦的,嘻嘻!估計很快能用了,是吧,易姐?”
“你要死啊,瑉丫頭!這時候了還有心急跟我開玩笑。”
易姐快步走到床尾的木箱旁,抱起一床幹淨被子過來,在瑉丫頭的幫助下,很快給床上的傷員蓋上,忙完兩人一起坐在床沿上低聲說話。
被兩個女子稱之為“小茶壺”的店小二終於艱難地睜開眼睛,他先是驚愕地凝望兩個低聲說話的女子,又將目光轉向上方的蚊帳和支撐架子,最後目光再次轉向兩名女子,似乎陷入了呆滯狀態。
兩個女子察覺到了什麼,齊齊停止說話,轉向一臉驚愕迷惑的小茶壺,易姐關切地探出身子詢問:“怎麼樣?疼得厲害嗎?”
小茶壺還是那副迷惘的表情,失血過多而裂開道道小口的嘴唇蠕動幾下,問出句令人意外的話:“這……這是哪個地方?”
易姐先是一愣,轉念一想氣得不行,蛾眉倒豎,指向小茶壺:“你又想偷懶是不是?哪一回你在外麵挨打不是躺在我的床上養傷?別以為你拿命換來一百兩賞銀就能吃一輩子。你不小了,開年就十七歲了,難不成你還指望老娘天天護著你,養你一輩子?”
“易姐別生氣啊,你又不是不懂這癩皮狗的德性,你真想收拾他,也得等他養好傷再說嘛。”
瑉丫頭嗲聲嗲氣地勸易姐幾句,轉向床上雙眉緊皺呲牙咧嘴的小茶壺,妖豔的臉上滿是挪揄的笑容:“嘖嘖!我說小茶壺,你出名了啊!你拚死挨刀舍身救人的事,估計現在已傳遍全城了。我說啊,回頭你得把事情前前後後跟我們這些姐妹說說,讓我們也沾沾光,不過,現在你得老老實實躺著,千萬不能再惹你姐生氣,否則你不死也要脫層皮。”
“等等!嘶……”
小茶壺激動之下想坐起來,牽動左肩傷處,痛得他直冒冷汗,好不容易在易姐的攙扶下半坐起來,小茶壺抱著包紮的手臂,疑惑不解地看看易姐,然後轉向眉目含笑的瑉丫頭:“剛才你……你說她是我姐?她她……不比我大吧?”
瑉丫頭看到小茶壺一副傻乎乎的樣子,忍不住“咯咯”嬌笑:“狗日的又犯賤了,哈哈!好好,她不是你姐,是你媽!哈哈哈……”
易姐氣得臉色變青,冷冷盯著一反常態的小茶壺:“你個龜兒子的,你給我聽好了,我不是你什麼人,和你一點兒關係也沒有!不過我得告訴你,一養好傷你就滾出去!”
“這這……”
小茶壺心知不妙,可又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記憶中他根本不認識眼前兩個女人啊!
一時間誰也沒出聲,氣氛非常尷尬,要不是門外爐子上藥罐裏的藥汁溢出來發出一片響聲,這個叫易姐的年輕女人轉身就跑出去,彼此間恐怕更加糊塗。
瑉丫頭搖搖頭站起來:“好了,小茶壺,把你平時裝傻騙人的鬼把戲收起來,莫要再惹易姐傷心了,這麼多年要不是她疼你養你,恐怕你的骨頭都打鼓嘍!唉……不說了,我去夥房給你帶點兒肉稀飯來,你好好歇著。”
小茶壺看到瑉丫頭要走,連忙大聲叫起來:“喂喂!慢點兒啊,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喊我做小茶壺?難道我沒有名字?”
瑉丫頭愣了,想了一下扔下小茶壺,大步走出房門:“我說易姐,這是個問題啊,小茶壺滿十六歲了,不能再老是小茶壺、小茶壺地喊了,應該給他起個名字了撒。”
“啥子名字?五年前撿回來就喊他小茶壺,到現在我都不曉得他姓什麼,他自己也曉不得自己姓什麼,怎麼起名字?這個野生的瓜娃子,有沒有名字都無所謂,你看他沒良心的樣子,我現在恨不得打死他拖去喂狗,挨刀砍腦殼的死瘟喪!”
“唉啊!這也是個問題啊……”
床上的小茶壺呆呆望著空蕩蕩的門口,心裏已經極度抓狂:狗啃的……老子竟然沒有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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