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勇看見孫哥的表情,愣了下:“我說徐老板的兒子長得像盛老師,怎麼了?這句話有哪裏不對嗎?”
孫哥詭異地沉默了兩秒:“你確定沒看錯嗎?那孩子多大了?”
潘勇扛著幾十斤重的攝像機,把胸口拍得砰砰作響:“那不可能,我眼睛沒花,我、我舅舅、還有其他人都是這麼覺得的,那個孩子看起來應該有七八歲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的表情怎麼這麼難看?”
孫哥抹了把臉:出什麼事?當然是出大事了!
已知徐珺遙是盛嘉言的前女友,兩人分手八年,而徐珺遙的兒子今年莫約七八歲的年紀,長相和盛嘉言相似。
孫哥當然不會這麼天真地以為這隻是巧合,除非徐珺遙和盛嘉言分手後,又馬上無縫連接找了一個和盛嘉言長得像的男人,並且在一年內生下孩子。
但這個可能性幾近於零,相比之下,孫哥覺得徐珺遙的兒子就是盛嘉言的兒子的可能性更大。
孫哥:“你不是說要去村口拍空鏡嗎?走,我們一起去。”
在孫哥和潘勇說話的時候,盛嘉言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賞味樓前,他看著牌匾上熟悉的字跡,眼神近乎貪婪,他站在門前整理了下衣著,輕咳兩聲,慢慢走進了賞味樓。
櫃台後沒有人,盛嘉言的視線往大堂裏掃了一圈,桌子上還有客人剛吃完沒收拾的碗筷,卻不見了徐珺遙的身影。
賞味樓裏安靜極了,除了盛嘉言的呼吸聲,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響。
盛嘉言幾乎是迫切地掀起後廚門上的簾子,“徐珺遙!”
他朝裏喊了一聲。
然而後廚裏空蕩蕩,砧板上還有切到一半的半成品,卻不見徐珺遙的蹤跡。
盛嘉言的心一下子沉下去。
徐珺遙的眼裏是最見不得髒亂的,她做事喜歡有始有終,以她的性子,若不是有什麼急事,怎麼可能丟下做到一半的工作離開?
可是在這鄉下能遇到什麼急事?
盛嘉言抿著唇,眼神隱隱帶著不安和慌亂。
這棟空無一人的房子,似乎和八年前他捧著獎杯回到家中想給徐珺遙一個驚喜時,卻隻看見空蕩蕩的房子的畫麵重疊。
她難道在躲著他?
盛嘉言除了這個原因,想不到別的徐珺遙會離開的理由。
盛嘉言幾乎是踉蹌著轉身朝外走去,在這一刻他甚至忘了醫生交代他要好好養傷,這段時間不能用傷腿走路的醫囑,他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找到徐珺遙!
盛嘉言還沒走出賞味樓,突然聽見一道讓他下意識靈魂一顫的熟悉嗓音從外麵傳進來,帶著兩分怒火。
“徐子行,你長本事了,要不是你青姨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敢攛掇子成下河摸魚!那條河是你們這些小孩能去的地方嗎!萬一你們兩個出了事,你讓我和青姨怎麼辦?”
緊接著是一個小男孩的聲音想起,聽起來好不可憐:“媽媽,我錯了!哎呦!我再也不敢了!疼疼疼!您別揪我耳朵!”
盛嘉言猛地頓住了腳步,他無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拐杖,瞳孔緊縮,就這麼直愣愣地看著大門的方向,心髒砰砰砰地跳得飛快。
一道纖細的身影出現在盛嘉言的視線中,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背著光,陽光打在她的背上,增添了一絲光暈,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落入凡間的仙女,走近了,盛嘉言看見她的臉上滿是怒火,給她增添了幾分人間煙火氣。
盛嘉言的視線粘在了徐珺遙的臉上,不曾將目光分給她手上的小男孩半分,他的心髒跳得很快,一如八年前。
徐珺遙看到站在櫃台旁的盛嘉言,腳步一頓,但她的眼裏沒有絲毫意外的神色,仿佛早已知道盛嘉言會出現在這。
“你來了?”徐珺遙淡然開口,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像是和一個熟稔的老朋友打招呼,聽語氣絲毫不像是和八年未見的前男友打招呼。
“好久不見,”徐珺遙彎了彎眉梢,“你還好嗎?”
盛嘉言抿著唇,他看著徐珺遙,渾身僵硬,眼睛一眨也不眨,就像個不會動彈的假人,直到眼睛因為長時間不眨眼變得幹澀,眼底湧上了一些生理鹽水,他才緩緩眨了眨眼睛,道:“嗯,好久不見。”
此時,孫哥和扛著攝像機的潘勇來到了村口,潘勇看著村口的景色,剛打開攝像機就看見孫哥往賞味樓的方向走去。
潘勇看著他的背影,叫道:“孫哥,你去那邊幹嘛?從那裏拍出來的效果比我這裏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