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進沒忍住笑出聲,開口評價:“我相信你是真餓了。”
細聽之下,言語裏明顯帶上了抹幸災樂禍。
池矜獻哀怨地瞅他。
“去找位置坐。”突然,陸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池矜獻立馬將眼神挪過去,下意識答:“我要去買……哥?你怎麼把飯卡拿走啦。”
在人說要去買飯時,陸執就已經自顧自將手伸進池矜獻的口袋,猶如自家人似的把飯卡拿了出來。
他轉身朝打飯窗口走去,沒多說一句話。
非常幹脆利落。
池矜獻有些發懵,看人走了還想邁腿追上去,被江進一把拉住,說:“他說讓你去占位置你就去唄,主動跑什麼腿啊,就去坐著。”
這時陸執也早就走到打飯窗口了,池矜獻隻好作罷,去找空位置。
江進孤家寡人,管好自己全家不餓,他回來的比較快,端著餐盤在池矜獻斜對麵坐下來的時候,陸執還沒回來。
“今天話確實有點少。”江進拿出紙巾擦拭快子,沒話找話似的隨口道。
池矜獻咕噥著應了一聲。
“有心事?”江進把用過的紙巾團起來放在一邊,抬眸,用很輕鬆適合聊天的語氣問。
“……嗯……也沒有,”池矜獻眼神追著依舊在打飯窗口的陸執,說,“江哥,陸哥的發小也是你發小吧。”
聞言,江進正要夾菜的動作微微一頓,大概知道了:“你知道任毅然要轉學過來了?”
池矜獻:“高三的同學不是都已經在論壇上傳開了麼。”
江百曉說的。任毅然在自己學校裏是非常優秀的,就像在星際聯盟第一高中裏的陸執一樣,次次考試都是穩居第一,是讓老師和家長都無比放心的學生,也是活脫脫的“別人家的孩子”的例子。
所以鎮校之寶突然要轉到別人的學校裏,還是在高三這種最關鍵的時刻,兩個學校論壇上自然是都要傳瘋了。
“說得也是,”江進點頭,說,“嗯,我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
周圍靜默了片刻,他又補充道:“我和陸執是alpha,毅然是beta。”
聞言池矜獻下意識輕蹙了一下眉宇,低喃:“beta?”
“……陸哥說以後有什麼事讓我直接問他,”池矜獻輕抓了一下頭發,小聲說,“但這是他的私事,我雖然好奇,但也不怎麼敢問。”
“我也不太想問。”
可池矜獻很喜歡陸執,無論他問不問關於任毅然的事情,這個人目前已經橫在他心裏了,所以話自然也就不多。
江進了然,笑說:“陸執跟你說的讓你有事兒問他?”
池矜獻點頭:“昂。”
“嘖,那你就等想問的時候再問他吧,”江進還在輕笑,拿快子撥盤子裏的青菜葉,“他和毅然之間的關係比較僵硬,但具體的情況我也隻是知道一點,更詳細的我就不知道了,他們兩個誰都沒告訴我。所以我就不跟你多說了,反正等毅然轉來,你們可能免不了要碰麵,你多注意小心一點,毅然這個人……”
江進的話音突然止住,不再多說。
陸執先把池矜獻的餐盤放在他麵前,然後自己才坐下。
他手一伸,將飯卡從桌麵上推給了池矜獻,好像他拿的池矜獻飯卡去買飯似的。
一時之間,池矜獻都產生了這種錯覺。
“哥,不是說中午我去買飯的嗎?”池矜獻給陸執遞紙巾擦拭快子,問道。
陸執道了聲謝伸手接過,沒抬眸:“別廢話,吃飯。”
有人買飯,讓自己“坐享其成”,何樂而不為啊。池矜獻不再過問,彎起眼睛開始吃東西。
看陸執今天這架勢,好像以後他都打算要買飯了。池矜獻本來就是蹭飯的那一個,最後忙活也忙不了,心裏很過意不去,他吃完飯跟人說了一聲就匆匆回了班級,主動提前給他陸哥接水去了。
隻剩兩個人一起回班,江進走著路也不急,悠哉悠哉的。他還是很好奇某件事,沒忍住用手背懟了一下陸執胳膊,待人看過來,道:“哎,陸狗。”
陸執收回了剛才在他身上的那一眼視線,猶如再多看一下他就會當場失明。
江進並不在意他的態度,依舊拿手背懟人,問:“來,說說說說,你對現金到底是什麼感覺啊。”
“咱倆好歹是18年的發小,要是沒意外的話以後也還得繼續相處是不是?我這時候不知道到時候怎麼著都得知道,所以別瞞了,你就開一下金口告訴我。”
從知道陸執和池矜獻和好了之後,江進這個人就像是打了雞血,勢必要弄清楚某兩位人之間的某些關係,好奇得不行。
好像他不知道答案了,他接下來的日子就一定會夜不能寐茶不能思,因此隻好瞅準時機就問一下、瞅準時機就問一下。
似是知道江進“不打破砂鍋問到底絕不罷休”的狗德性,這次陸執聞言沉默了好長時間,卻沒先出聲讓人滾。江進就知道有戲。
無論真假,為了能堵上他的嘴,陸執這次也會回答的。
但等真的如願以償地聽到了陸執說了話,江進臉上的曖昧笑容卻戛然而止,連腳步都下意識頓在了原地。
班裏池矜獻已經接好了水,此時就坐在座位上玩手機,低頭給他的網上好朋友發消息。
現金池:輕輕動腦袋把小鹿蹭出來,小鹿出來了嘛?
靠近:出來啦
現金池:嘿嘿,小鹿,你在幹嘛呀?
靠近:吃飯,你呢?
池矜獻就咬著指甲打字給人回複,後門響起動靜的時候他自然而然地朝後看去,說:“哥你回來了啊。”
陸執先把手機收起來,應了聲:“嗯。”應完就要關門,被門外跟到門口的江進抬手製止,語氣嚴肅道,“你認真的?”
沒人說話。江進蹙眉,音色低下來,像是受到了什麼不敢相信的衝擊:“他怎麼你了?”
陸執始終垂著眸子,隻說了一句:“別亂說話。”就強硬地將門關上。
不過就是吃完飯一起回來,怎麼都一副不怎麼愉快的樣子。池矜獻也暫且收了手機,輕輕問道:“怎麼了?”
陸執拉開凳子坐下說:“沒事。他發神經。”
是不是發神經隔著一扇門,另一個當事人沒聽見,自然不會回答。江進隻還站在池矜獻的窗口沒走,他靜靜地看了一會兒陸執,又靜靜地看了片刻池矜獻,似是沒想通、又或根本改變不了什麼事情,這才邁腳回班。
對方不想說,池矜獻就不會問。他細細感受了一番陸執的心情好像還行,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異樣,放心地“嗯”了一聲,便回身繼續和小鹿接著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