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笑能傳染,其他兩個人當即也跟著笑了起來。
池矜獻給那些好養的花草澆完水,拎著水壺走進來,對著葉遼還在床外的腦袋呲了一下。
“誒呀,池矜獻,我打你了啊。”
“來,掐死你信不信?”池矜獻示意他下來。
葉遼就忙把腦袋縮回去,說道:“算了算了,我疼你,讓著你。”
說完他又問:“那以後還養那種火紅玫瑰嗎?”
池矜獻沒好氣地應:“不養啦,我不是那塊料。”
應完在室友的悶笑中,他小聲嘟囔:“怪不得每次薅我爸玫瑰我爸都要揍我。”
“對了,你們什麼時候要吃飯?我一會兒要出去,給你們帶回來?”齊嶽轉頭問了一句。
聞言,方明突然咳了聲,悠悠然道:“學長不是要給我們帶吧?”
齊嶽輕笑,沒說話。
池矜獻放好了水壺:“不用了學長,我們三個一起出去。”
齊嶽可惜地歎息,道:“好吧。”
過了會兒,其他兩個人應該打遊戲已經入了迷,不會再注意外界的情況了。池矜獻打開了一本叫放棄喜歡的書,還沒看兩頁就聽齊嶽喊了聲他的名字,待他看過去,對方向他指了下桌麵。
池矜獻收回視線,抿唇,還是打開了桌麵上的手機。
與天同齊:小現金,你真的不跟alpha談戀愛啊?
這樣的話我就真的要在起點就被否決了。
同高中時期還未成年、那時候大多也都以學習為主不同,不算跳級的、以及個別的天才,大學裏的學生都已經成了年。
他們的愛情觀早已從情竇初開變得清晰明了了許多。
像池矜獻這樣的小太陽,無論是真心了解還是一時興起,他的追求者都不可能少。
且哪個性別都有。
當然,alpha是居多的。
剛開始池矜獻還能一一禮貌地拒絕說:“我大學裏不打算談戀愛。”
後來次數多了,他不勝其煩地先杜絕了一大波的追求者,而且隻有一句話。他說:“我不跟alpha談戀愛。”
這和委婉的拒絕可不一樣,這已經是明碼規定,alpha就不要再往前湊了。
效果也確實不錯,反正當時alpha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少了一大波。
就是其他性別倒是多了些,但也不過分。
時間久了才好,直到現在逐漸趨於平靜。
每年追求人的對象都是以新生為多,畢竟初生牛犢不怕虎。
現金池:真的。
現金池:而且學長……這根本不是和不和alpha談戀愛的問題啊。
齊嶽在位置上“嘖”了聲,打字。
你就是不喜歡我?
池矜獻也輕輕打字:我不喜歡任何人。
發送完這條消息,想了一會兒,池矜獻又發過去一句:學長,別喜歡我了。真的。
齊嶽是在大約半年前對池矜獻表達了這種想法,在此之前,雖然他對池矜獻就和對別人不怎麼一樣,行為上總是有意無意地比較慣著他,但具體來說比較像哥哥對待弟弟。
池矜獻最初也這樣以為,因為他追了陸執那麼多年,都沒發覺齊嶽是喜歡他。
後來齊嶽跟他說了這件事後池矜獻還有點茫然,委婉地拒絕之後,他就和人拉開距離了。
反正沒有再像之前那樣。
齊嶽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沒有作出絲毫逾矩的行為,所以雖住在一個宿舍,他也沒讓池矜獻產生過任何尷尬的情緒。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字體,齊嶽突然低笑了片刻,笑完歎息了一聲,對池矜獻說道:“我知道了,別有壓力。”
池矜獻轉過來麵對他,態度真誠又真摯:“時間長了難受的是學長,不是我。”
“及時止損,好不好?要不我一會兒給你表演一下我有多叛逆?我真的不乖的,那都是你的錯覺。”
他的本意是為了拒絕且是明確的拒絕,也是為了提醒齊嶽他喜歡的隻是乖巧外表之下的池矜獻,讓他醒醒,別被騙了。
可齊嶽仔細地盯了會兒和他隔著宿舍過道的麵孔,猶如呆了一般好半天沒眨眼,待反應過來他忽而哈哈哈地笑出聲,笑了好大一會兒才忍不住地說道:“完了,你這樣……你這樣我更新奇放不下了。”
池矜獻剛要隨著他的笑聲而揚起抹笑臉的麵容即刻收起,冷漠無情地轉身看書,道:“學習吧。”
“你腦子不好。”
齊嶽在他身後簡直快要笑瘋了。
葉遼他們正打著遊戲呢,就被這放肆清亮的笑聲嚇了一跳,但他們也不問發生了什麼,臉上便已經跟著出現了笑容。
在宿舍裏歡快的音效中,池矜獻的放棄喜歡看了一半看不下去了,從書架上換了本堅持準沒錯。
他心道,腦子有問題的是我才對,都一年多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不喜歡陸執啊。
陸執的這場事故導致他在醫院躺了一個月,其中半個月都在半暈半醒間,時常發高燒。言傳旬有一次都忍不住問醫生:“他不會燒成智障吧?”
醫生說:“看情況。”
言傳旬當時臉都黑了。
可帝國與聯盟間的彼此視察也就半個月,在陸執還負傷時,言傳旬就走了。
走之前倒是有幸遇到陸執清醒了一個小時,他進去看人,居高臨下地看著陸執,問:“你爸叫什麼?”
陸執不甚清醒地和他對視,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到底是誰。
“……顏悅。”他說,聲音極其沙啞,像是有一把刀正在磨損著他的聲帶,可他仍然要堅持開口,“我製服……心口的那枝玫瑰呢?”
言傳旬“嗯”了聲,其他什麼也沒說,轉身便走。
陸執全身都疼,卻還在想著一朵花,不多時又沉睡過去,根本分不清今夕何夕。
言傳旬要離開聯盟了,在走之前他向聯盟“提”了意見。
這次的實戰,陸執是他這一方的人,由於他這邊的少將判斷失誤,導致實戰收尾的時候實在淒慘,因此撤職,陸執居上。
陸執在醫院裏躺了一個月,徹底清醒過來後,就被人告知他現在是陸少將了。
告訴他的人臉色激動興奮,好像身份變得不一樣了的是他們一樣,隻有陸執本人安靜沉默地坐在床頭,扭臉盯著窗外看,體會不到他們的喜悅。
他鎖骨處的傷口還很深,沒有痊愈,此時透過領子不太高的病服露出些繃帶的邊緣,潔白的繃帶上甚至還洇了一點紅色。
陸執卻似是感覺不到疼一般毫無所覺。
等眾人說完,他才對向他報喜的人說了句:“謝謝。”
……
星際聯盟3028年3月,寒冬已過,天氣逐漸回暖。
池矜獻的大二第二學期也已經開始了。
每個省份的氣溫都是有差別的,如今的月份在家裏還很冷,但在學校這邊兒,穿件春秋季節的長風衣便能禦寒。
晚間會有點涼,但絕不會到冷的地步。
隻是一個照顧不好還是會被感冒侵染。
比如戚隨亦。
“阿秋!”戚隨亦精神不振地揉了揉鼻子,難受地扒在了池矜獻身上,讓人帶著自己走,哭兮兮道,“安啊,我難受。”
戚隨亦和池矜獻雖然一個學校,但選的專業不一樣,兩個學院離得比較遠,平常上課的時候不怎麼碰麵。
可戚隨亦來這裏就是為了追隨他小侄子的,周六周日當然得和池矜獻一起吃。
“小叔,你發現了沒,你感冒除了是你作之外,還是因為你水土不服。”池矜獻提醒道。
聞言,戚隨亦“嗯?”了一聲。他想了想,好像確實每次來學校的前半個月裏,他就總會拉個肚子感個冒發個燒什麼的,生一次小病後就沒事了。
“嘖,那咱倆不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嗎?為什麼你不?”戚隨亦不服氣地看他,“咱倆還有血緣關係呢!”
池矜獻笑,無法回答他,隻好說:“誰讓你跟著過來的。”
“豁,池矜獻,你也太沒良心了吧,”戚隨亦拿手點他肩膀數落,“就是為了進這所學校,我被永遠掛在了倒數第一的恥辱柱上。”
提起這個池矜獻就想笑。戚隨亦高考成績不多不少,剛好比池矜獻少了100分,雖然比不過他小侄子,但在高考生中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成績了。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小時候池矜獻丟過一次的事情,戚隨亦身為一個alpha,還身為叔叔,從小就建立起了要保護他小侄子的念頭,因此池矜獻去哪兒,他也就去哪兒。
所以等池矜獻報考完,他就跟著毅然決然地加了第一誌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