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乖,我不說話。”
景離秋閉嘴了,接下來一直表演但笑不語,更氣人。
“醫生,他發燒了。”池矜獻說。
“他受損的是腺.體,發燒很正常,”醫生簡單檢查完他的體征,說,“他情況雖然沒有造成什麼大問題,但還是需要住院觀察幾天你們都是對麵學校的學生吧,離得近倒是也方便。”
池矜獻道:“我是。”應完他看了眼陸執,不知道他從哪兒過來的,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兒。
可陸執應了聲:“嗯。”
池矜獻微愣,不太明白他這個“嗯”是何意。
這時,景離秋湊近他耳邊小聲科普:“我染頭發的時候太無聊,順手了解了一些事情。陸少將因戰績功勳太多,順利提前畢業啦,第二誌願當初的第一誌願就是你所在的學校喔。”
池矜獻猛地回頭去看他,似是根本不理解這些話的意思是什麼。
什麼叫第一誌願報的是他所在的學校?
他們兩個……陸執說討厭他並且都再也不要和他見麵了。
“行了,這幾天就好好養病吧。”醫生對幾人道,“有事兒喊醫生。”
興許是太晚了,池矜獻腦子有那麼些許麻木僵硬,醫生說完都走出了病房他都還在懵然。
“大寶貝,回神了。”景離秋抬手碰了碰池矜獻頭發,挑眉看他。
後者眼神清明,複雜地看了他一眼,而後什麼也沒說,抬腳便走。
“小池……”
“坐回去!”池矜獻語氣嚴肅立馬截斷他話音,側首看著已經掀了被子還想下床的人。
陸執一條腿都已經曲起要下來了,聞言不經思考又重新收了回去,還蓋好了被子。
他說:“……你別走。”
池矜獻不聽,收回視線,可他剛抬起腳就聽身後又焦急地詢問出聲:“那你明天還來嗎?”
陸執似是知道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隻好主動將擴出去的那點領地往回收,隻留下了自己的小心、祈求。
醫生已經說了他需要住好幾天院,陸上將不在這兒,總不能讓他餓死在醫院裏。
而且,他都找上來了,無論什麼事情都得問問清楚吧。
池矜獻悶悶地“嗯”了一聲算是應答,而後看向正在一旁看好戲的景離秋,道:“你不是說你守夜麼,守吧。”
“明天早上我會過來跟你換班。”
景離秋:“……?”
直到池矜獻略顯單薄的身影出現在窗外,已經出了醫院,景離秋才慢半拍地歎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腳,唉。”
“守夜就守夜。”景離秋脫了外套搭在椅背上,回身走到另一張單人床邊躺了上去,利落地蓋好被子,看著對麵說,“陸少將早點兒睡,晚安哈。”
陸執還在輸液,不想睡。他側首盯著景離秋已經安然閉上的眼睛,嗓音冷沉地開了口:“我不用人看著,你滾吧。”
景離秋不動,道:“你說了不算,我隻聽大寶貝的。”
陸執的眉目沉得更厲害,他抿唇,問道:“你為什麼這樣喊他?惡不惡心?”
聞言,景離秋沒睜眼,眉梢倒是輕微地動了動。
他道:“這個你得問我大寶貝啊。”
“你們什麼關係?”陸執眉頭緊蹙,看起來更睡不著了。
景離秋依舊沒睜眼:“問我大寶貝啊。”
“你喜歡他?”
“問我大寶貝。”
而後無論圍繞池矜獻的什麼話題,景離秋都是這麼一副惱人的樣子,好像除了“問我大寶貝啊”就什麼屁話都不會再說了。
陸執有力氣都沒地方使,半個小時你來我往的聊天模式就此終結。
陸執就這樣坐在床頭,抿著唇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窗外濃重夜色的黑都比不過他如墨一般的眼眸。
片刻後,他拿起了手機。
池矜獻回到宿舍,室友們自然早就睡著了齊嶽不在,不知道去了哪裏。
池矜獻無心思考,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後他就睜著眼直看天花板。
腦子裏控製不住地想這幾年發生的事情。
不是大學的這兩年,而是高中的那三年。
如果能夠抹掉6月3號那天早上發生的事,隻抹掉升旗儀式後的三分鍾……其實陸執對他真的很好。
他的偏愛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說清的,沒有人比池矜獻更明白。
可6月3號還在,陸執說過的每一句話池矜獻也都記得。他是個萬事都能想得開的人,本來上趕著追人的就是自己,因此被拒絕了他除了傷心難受了段時間,並不會去怪罪誰。
隻是不怪罪和還想要在一起是兩回事。
從想通的那一天開始,池矜獻就再也沒想過會和陸執在一起了。
但景離秋說他了解了一些事情……
沒有當麵問,目前什麼也都不清楚,所以池矜獻失眠了。
他從床上坐起來,懷裏抱著枕頭倚著牆壁盯著對麵的床位發呆空的。他們宿舍沒有住全六個人,那張床就也空了將近兩年,始終沒新同學搬進來。
床頭靜了音的手機就是在這時亮起的。
池矜獻被那抹亮光引去注意力,一個一年半沒有聯係過的人給他發了消息。
靠近:小玫瑰,你睡著了嗎?
靠近:我回來啦。
眨眼間什麼陸執什麼過去,池矜獻先全忘了,立馬打開手機去回複。
現金池:哇,小鹿?!我沒看錯叭,竟然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