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三年裏,自己的朋友和小侄子朋友的聯係方式,戚隨亦統統都有除了陸執。
因此當看見陸執這個名字加了他時,到底是年輕氣盛,戚隨亦心裏頓時有一種油然而生地即將要把人踩在腳下的快.感。
在學校揍他沒過癮,在網上還要再罵罵他才痛快。
就這樣,戚隨亦讓陸執躺進了自己的列表裏。
當時戚隨亦還在外邊兒跟家長旅遊呢,為了解氣,他罵了陸執好長時間。
對方自始至終都是安靜地聽著,為了讓對方知道他在聽,他還時不時回複一句表明自己在。
明明戚隨亦才是罵人的那一個,被這樣一弄卻反而更氣了。
最後他罵罵咧咧地讓陸執滾蛋。
而這一句滾,炸出來了陸執的真實來意。
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打字對戚隨亦說:等他報了高考誌願,你能不能告訴我他去了哪個學校。
我現在找不到他。他也不會理我。
戚隨亦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可心裏還有一股氣,先氣衝衝地回複道:神經病,憑什麼告訴你?
等你跪下喊我小叔求我的時候說不定我會考慮考慮。
他本意隻是嘴快過過嘴癮罷了,但當時陸執卻秒回他,問:
你現在在哪兒?
明明是很平平無奇的句子,卻把戚隨亦嚇得眼睛都忍不住微睜了一下。
哪怕隔著一個屏幕,陸執的語氣和態度都極其堅定,好像讓他做什麼他就會真的做什麼。
下一刻,陸執又道:發個位置。
看著這短短兩句話,戚隨亦哪裏還敢回複,隻覺得遇到了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瘋子。
把他拉黑了。
但半個月後,池遠紳帶著旅遊完畢的他們回來時,戚隨亦吃完晚飯出來散步,發現他家院門外站著一個人。
身形筆直修長且挺拔,靜靜地站在偏暗的角落裏,猶如見不了光似的。
那一瞬間,戚隨亦竟然腦抽地覺得,陸執好像很可憐。
那股可憐目前還無人知曉,所以隻能靠他一個人躲在角落裏自行消化。
而且看他這架勢,應該不是第一晚等在這裏。
見他出來,陸執腳下立馬微動了一小步,抿唇低聲:“我聯係不上他,他換了新號……如果我直接去找,看見我他會更難過的。”
聽見他說話,什麼感覺他很可憐,全是錯覺!
戚隨亦眉眼間含了些不悅,時隔多日他已經冷靜不會再激烈的罵人了,隻沉著聲音道:“陸執,我是真的看不明白你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你明明好像就是喜歡卻老是拒絕,又為什麼一邊傷了人一邊又要在這兒懺悔。”
“池矜獻的感情讓你看起來很廉價嗎?”
聞言,陸執搖了下頭,他緩了好大一會兒才開口,聲音非常沙啞:“……是太珍貴了。”
其餘的便什麼也不再解釋,畢竟戚隨亦不是池矜獻本人,懺悔的話外人也不想聽。
而後,陸執隻道:“我過來求你。”
他眼眸比周圍的夜色還要濃重上一分,可幾米遠處的路燈光那時卻有一點藏進了他的瞳孔深處。
突然就讓他不再那麼死氣沉沉了。
他好像從一個什麼也看不見的地方主動跳了出來。
戚隨亦還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眼睛就見陸執膝蓋真的微動有想彎下去的趨勢,驚得他連忙出手製止,驚慌失措:“你別動!你給我站直!!特麼的你有病吧!!!”
陸執便站在原地沒再動,戚隨亦卻還滿臉震驚地直視著眼前的人。
在星際聯盟第一高中當著眾人的麵,他已經揍過了這個狗東西,如今也狠狠罵過解了些心頭之恨,可除此之外,戚隨亦從來沒有想過要去羞辱陸執。
可陸執這個傻逼不知道是不是完全沒意識到這個問題,特麼表現出來的竟然還是心甘情願!
那天晚上,陸執的小叔沒有喊出口,膝蓋也沒碰到地麵,戚隨亦隻兀自平複了好大一會兒詭異的心情,詢問對方要知道池矜獻報哪個誌願做什麼。
陸執說了四個字,且牛頭不對馬嘴。
“我想活著。”他這樣說。
池家有家訓,別人的私事不準主動過問。事情已經進展到了這一步,戚隨亦實在心情複雜,思來想去,等陸執保證了短時間內不會主動去招惹池矜獻,他皺著眉不耐煩地說:“成績出來了告訴你,滾吧。”
“……就是這樣了。”沒幾個人經過的校園路牙子上,戚隨亦心虛地站在池矜獻身邊,說話的音量都不敢太大。
池矜獻卻像是聽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真相一般,微怔地沉默著。
戚隨亦一看就知道他在細細思索這件事,怕自己被怪罪,連忙大聲為自己開脫:“我沒有羞辱他!而且那狗東西明明說過不會再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