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有些自嘲，“這個世道多的是像我這樣的人，苟且偷生，命如螻蟻。我原來以為我也認命了，可我不甘心……”
女人握緊拳頭，眼睛裏迸發出濃烈的恨意。
在進屋子的時候，智能機器人已經給二人自動清理了身上的髒汙。
抹去女人臉上的血跡，泥土，露出一張清秀的麵容。
在戚從宜看來隻能算得上“清秀”，但是在這個年代已經算得上頗有姿色。
女人不知是過於信任戚從宜，還是自知已經到了絕路，竟毫無保留地交代了自己的來曆。
同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透露了許多關於這個時代的事情。
“五百年前，人類曆史在進入星際時代後到達了第一個精神文明的頂峰，然而這一切卻像絢麗的煙火一樣，燦爛又稍縱即逝……”
“超智能的科技取代了所有的人類活動，人類把大量的精力投入在了精神娛樂上，研發出各種虛擬世界，供以玩樂。為了尋求刺激，這些虛擬世界和現實世界幾乎沒有差別，但是在這些世界裏，不需要遵守法律和道德……”
“或許從那個時候，噩夢世界就已經出現了，隻是大家還以為那就是普通的虛擬世界……直到人類的精神疾病率以一個驚人的數字不斷增長，並且最後都會發展成一個沒有情感沒有意識的瘋子，然後在某一天突然消失……”
“當五百年前的政府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一切已經太遲了，這些噩夢世界已經開始凝聚出實體，侵入了現實，一步步占據了人類生存的空間……被噩夢侵蝕的領域，沒有顏色，隻要人類踏入，就會被拖入噩夢，然後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最開始，大家都以為，隻要小心不踏入噩夢領域，就不會有事情……可是噩夢領域會逐漸擴大，並且現實世界也因此受到了影響，最先是光，然後是空氣，水，土地，還有動物……”
“就在大家以為這是滅世的預兆，人類已經束手無策的時候，有人從噩夢世界裏出來了，在此之前，從來沒有知道噩夢世界是什麼樣的。但是從這個人之後，人類又看到了希望……”
女人說到這裏，慘笑了一下，“在噩夢世界裏，不僅可以得到現實已經稀少的資源，還能得到超乎現實的道具和能力。有人借此一飛衝天，人類的階層也重新開始劃分，普通人的噩夢由此真正開始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進入噩夢世界，據說有的人一進入噩夢世界就會被完全汙染，根本撐不到出來的時候。就是能夠進入噩夢世界的人，如果精神汙染嚴重，就會永遠留在噩夢世界裏，成為噩夢世界的人……”
“我和我姐一出生就被判定為低精神力的人，靠近噩夢世界隻會被吞噬……”
女人提到她的姐姐，眼裏閃過一絲懷念和咬牙切齒的恨意，“精神力低的男人還能有做人的可能，精神力低的女人唯一的價值就是子宮，畢竟人造子宮出生的女嬰沒有生育能力，而且隻有人體孕育的新生兒才能出現高精神力。低精神力的女人就像是貨物一樣……”